出。
“公主唤的就是你,抬起头来。”小夏喝向刘英。
潘尚仪此刻像不忍再看下去,朝公主行礼,道:“公主,太后此刻已然梳洗好了,老奴得回去服侍汤药了。只是今日是陛下娘娘为您接风洗尘的大好日子,您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叫人说您不高兴。奴才们业已带到,您且细细的捡择,老奴告退。”
公主微微颔首,便继续朝刘英看去。
刘英心中暗恨,自然也万分讨厌这个公主。“奴婢名唤刘英。”
“流莺?流动的黄莺么?你会唱歌?”公主边说边打量着她的容貌。
“回公主,奴婢姓刘名英,文刀刘,草头英。”刘英复又行礼。
秦国公主见她答对如流,并不羞怯,心中已经不满。在赵思皎看来,自己流落在外多时,如今回銮,以她公主的威严如果不能将手下的奴才驯服,那从今以后又如何去驾驭自己的丈夫和一众姬妾呢?
公主稳步凑前,道:“你生的这样美艳,穿的又像是云锦料子,到底是母后心慈,由着底下的仆婢们缠花佩锦,倒比我还像公主。”
刘英立跪,道“不敢”。
公主长袖一拂,身子一侧便由小夏扶回上座。刘英忐忑不知自己将会如何。
突然见小夏已然朝自己走来,步伐沉重,想是个有手劲的太监。
刘英暗道不好,八成是秦国公主已经向小夏递了眼色,他便立即要过来处置我。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刘英心中万马奔腾,慌乱不已,可身子如注铅丝毫动弹不得。小夏已经过来,上前便要扒刘英的衣服,他力气极大,恨不得将那锦缎所制的衣服扯破。
刘英好歹从前贵为宠妃,哪里想到他敢这样放肆,手上没有轻重。心中本来是焦虑不安,此刻烦极竟然生怒。她哪里肯由一个太监众目睽睽之下去剥自己的衣裳,便是极力的要挣脱,混乱之下竟叫她挣扎着顶了小夏一下。
刘英借力陡然站了起来,手臂一抬便给了小夏面部一击。小夏被打中眼睛连忙捂着吃痛,一时奴婢们都惊得懵了,不想刘氏这样大胆。
秦国公主大惊,怒目圆睁,想要训斥。却闻刘英道:“你虽贵为公主,可我也是爹生娘养,士可杀不可辱!”刘英身旁跪着的绿衣虽不敢为她出头,却也心中极其认可。
公主气极,也不想同她多说,只切切道:“你这奴婢巧舌如簧,本公主懒得跟你纠缠。今日席见听闻德妃说慈宁殿来了一妖冶的婢子,哄的母后亦是团团转,见你这样不服周,又衣装鲜华,想来就是你了。”说完白了一眼还在揉眼睛的小夏,又调头冲底下跪伏的一众奴才道:“还不给我将她拿下!速速打发去暴室。宫里怎么有这样不知尊卑上下的东西!”
奴才们闻声而动,抢着挤着,不像是要去捉拿刘英,像是自己去逃命。
刘英即刻便要被拖出去,原本心中全然不顾生死,此刻听闻“德妃”,心中只恨她诡谲,便又不想轻易被打发。四下纠缠不休。
这时忽的听喝:“放肆!”
竟见大监韩时迎着皇帝前来,人皆三三两两的跪伏。皇帝看着殿中一片混乱,怎能不晓得皇妹性子,但恍若不觉只朝公主走去。
公主一时也笑着上前问安,两人落座,皇帝始问道:“皎皎何事在殿中发火?不怕惊扰到母后么?”
公主撒娇撒痴,佯作生气,道:“皇兄不知,这些奴婢们一个个被母后惯的无法无天了,我须得好好整治整治,才不算乱了宫中纲纪。”
皇帝神色宠溺,“好……”,可厥然那一瞬便看见刘英,见她那样娇弱,裙带迤地,衣衫不整。跪得离自己那样远,乖乖的伏在门边。
不必深思,祈睿也猜到大抵闹些什么,立马改口道:“好什么?!妹妹才第一日回宫,奴才们不合你的心意,朕命人再拨给你。奴才们若惹你生气,你贵为公主,怎能这样不识体统,在慈宁殿打骂不休。”说完便起身,推开公主。
公主一时错愕,想皇兄怎恁得变化无常,嘴角咿呀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有十分的委屈。
祈睿见刘英这样困厄心中的爱怜又无处可发,无计可施,只得转为满腔的怒火,又朝韩时吩咐:“明日叫两个司仪来看着公主,伺候她起居生活,不许成日家撒泼撒痴,婚期在即,好好学学规矩!”
韩时接令,祈睿便愤愤离去,奴才们便团团借皇帝的势退了出去。只剩下秦国公主在原地发怒,气的自己又哭又叫,只说是不活了。
一番吵闹拉扯下来,刘英不知何时也落了几行眼泪,又自笑自己落魄至此。祈睿的声音犹如在耳,从前自潜邸里侍候他,只觉得他像个买卖自己的商人。自己只要将他伺候好便是万全,尽管有无数人在她耳边道喜恭奉却也从不曾真的觉得有多好。此时此刻,她竟真想祈睿,更想着自己从前的名位权力。这些都是拜祈睿所赐……想昔日两人亲密时自己宫里上下谁不巴结逢迎,如今竟被一个太监羞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