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临的话后,众人顿时觉得没了希望,鞑虏侵城也就罢了,本该保护他们的官兵竟然将刀尖对准了他们老百姓!
他们就算有心与他们拼命,又怎能敌得过官兵手中的利刀利剑!
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李临等众人将目光聚到他身上后,详细地一一道来。
“前方有一伙战败的官兵,逃入山林做了劫匪,就埋伏在泸州城到金陵城的必经之路上,专门抢夺逃难百姓的财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们便是遇到他们,死了五个护院!”
李临顿了一下,“实不相瞒,我在此处已经停了半日,也曾吩咐管事,让他告知逃难往金陵城方向的百姓,‘前方有劫匪!’。唉,他们依旧是选择继续前往金陵城,虽然是人人保持警惕,但还是难逃毒手,有人丢掉包裹逃了回来,有人却是再也没回来,有的一家三口只回来一人。”
李临瞧见有人不信,“众位不要以为李某夸大其词了。这是事实,不信的人可去问一下逃命回来的人。李某正不知是绕路前往金陵城还是改道他州,刚刚收到金陵城好友的信件,称鞑虏下一步要引兵渡江,攻打金陵城。好友临行前写信告知,如今金陵城中现状也是惨烈,各州如今各自为政,青州是个好去处,他已经连夜乘船前往青州了。”
众人方才知道,金陵城是真的去不得了。
李临的话像是一滴水滴入滚烫的油锅中,发出剧烈的爆沸声。
当下人群中吵吵嚷嚷,乱成一片。
过了片刻,李临趁机高声建议道,“众位!众位!听我说!我们不妨结伴同行。我有十五名护卫,你们一行人人多势众,寻常劫匪看到这么多人,又有彪悍的护院,等闲不敢招惹,我们路上相互帮衬,一起前往青州城”
沈曼看向沈颂,“爹爹。”
沈颂拍了拍沈曼的手,让她安心。
沈颂向村长说道,“村长,我觉得可行。金陵城已然不能去了。这位李临明显比我们平头百姓知道的消息多。再者,去往青州城的一路上也会途径大大小小的城池,不想去青州城的人也可以选择留在其中一座城池。他的身边有十几个护院,总好过我们一行人前往或者去金陵城啊。”
村长心中早有动摇,听完沈颂的话,点了点头。
但有一些人并不想去往青州城的方向,他们心中金陵城不可去,就结伙走向另一个方向。
在沈曼他们一行人和李临说话的功夫,之前遭遇劫匪侥幸逃过一难的百姓神情惶惶,不敢再贸然前行,都在这附近盘桓,观望着他们一行人的动向。
远远看到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和李临一家似有同行之意,纷纷凑上前来询问,得知情况后出声想要加入他们之中。
另外一边。
李临见沈曼机灵又乖巧,与兄长的女儿李芙年岁差不多,逃难路上也没有怨天尤人,倒很是稳重。
他想起侄女刚才吓得不轻,便向沈颂夫妇提议,让沈曼与他侄女一路相伴,两个孩子都能解除些忧惧。
马车中下来一对母女和一对母子,李临妻子还有他兄长的妻子女儿,嫂子带着孩子本是来走亲访友,却意外遭遇鞑虏攻破泸州城一事。
李临引着沈曼与嫂子侄女认识。
沈曼到马车近前,看到了那姑娘的面容,吸了一口冷气,耳朵里哄的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整个人惊呆了。
前世,她在青楼中竟然见过这个姑娘!
沈曼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沦落青楼,但那时她听说了青楼后院有个姑娘宁死不从钱三娘调教。她心中好奇,偷摸着、悄悄地去看了一眼。
那个姑娘面色灰白,眼神暗淡,竟然没了气息!
死不瞑目!
李临与嫂子侄女说了一番话后,李芙走到沈曼面前,有些奇怪这个姐姐看她的眼神中为何带着震惊,于是这样问道。
“姐姐,我们见过?”
沈曼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女孩干净明亮的眉眼近在眼前,虽带着些许忧愁,但不曾浸满苦楚,亦未被黑暗死亡吞蚀。
沈曼慌忙摇头,笑着说,“没有,只是看妹妹有些面善。”
李芙心想,这个姐姐真是怪怪的。但念起叔父的良苦用心,还是交谈起来。
“我叫李芙,姐姐可以叫我芙儿。不知姐姐的闺名是?”
沈曼定定地看着李芙,一字一句地说,“我叫沈曼。”
沈曼留心到,李芙说起她家中就是青州城中的。
李芙家中看起来富贵殷实,不知李芙的爹娘后来遭遇到了什么,竟然也让女儿到了青楼钱三娘的手中。
他们在原地休整了一刻钟,也是有意等后边和之前遭遇劫匪的百姓聚过来,一群人便出发浩浩荡荡往青州方向去。
沈曼婉拒了李芙邀她坐马车的好意,回到了爹娘的身边。
她听到有同行的人说,“从前去往金陵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