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豺的眼睛,那只豺痛得嚎叫一声,跑了。
官城从门缝里观察到,那只瞎了眼的豺跑走后,豺王不知下了什么命令,撞门的豺退了回去,换了另几只豺来撞门,撞的力道更大了。
“射豺王的眼睛。”
他发现,康平射箭劲力不足,难以对毛发厚密的豺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能向最脆弱的眼睛下手。
康平的脚下只剩了两只竹箭,官城对瘫坐在地上还在不停流泪的池寒喊道:“你去那里把箭都拿过来。”
命令的口吻,还有些严厉。
池寒顾不得擦眼泪,下意识的便听话地去取箭,也不嫌脏,抱着仅剩的十来支箭走到康平的身后,见他又有两箭射空了,犹犹豫豫地说了句:“要不……我来试试吧。”她的箭术是康平教的,康平曾说她是他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
此时的康平再不复先前的平静,心里仿佛燃着一团火,熏得他头脑发晕,急躁得很。
“我都射不中,你更不行。”他没好气地回道。
池寒被他这句话驳得脸色更白了几分,紧紧咬着下唇没吭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又射了几箭。
官城见他箭箭落空,眼看着只剩了五支竹箭,咬了咬牙,决定赌上一赌。
“你让她试试。”
池寒惊讶地看向他,见他冲她重重点头,鼓励她道:“加油!”
康平不情不愿地让出位置,将弓箭递给池寒,池寒接过弓箭,笨手笨脚拉弓,太久没摸,她有些生疏了。
康平简直想抢过她手中的弓箭,却碍于面子,只是瓮声瓮气地纠正她的姿势:“忘了我怎么教你了?”
池寒咬紧下唇,手一松,箭飞了出去。
官城紧张地从门缝观望,偏了,擦着豺王的头顶过去,但是比康平更接近豺王了。
康平的脸色不太好看。
射出第一箭,池寒的感觉渐渐回来了,迅速搭箭,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有两箭正中豺王的两只眼睛,血花飞溅,豺王吃痛,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到处飞奔,企图甩掉扎在眼睛里的东西,却怎么也甩不掉,终是越跑越远,群豺见豺王被击败,也跟着豺王四处溃散。
官城终于松了口气,浑身脱了力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康平靠在窗边的墙上,眼睛望着外面,一句话也没说。
“可以走了。”他看了一会儿,冲官城说道。
官城从地上爬起来,往外看了眼,没去搬桌子,却先走到放置工具的地方捡了一团绳索,又把那根生了锈的长矛从窗上拽下来,这才将桌子挪开,率先走了出去,临走不忘叮嘱他们两个:“把吃的带上。”
刚走到门口,隐在暗处等待偷袭的一只豺便扑了过来,幸亏他早有准备,刺出手中的长矛,正中那只豺的腹部,长矛没了进去,豺吃痛,却更凶狠地向他扑来。官城抖出绳索飞快勒住它的脖子,用力绞住,袖子被它咬住也不敢放手。
屋里听到动静的两个人飞奔出来,康平的里抄着先前的那根木棍狠狠朝着豺的脑袋砸了下去,十几下之后,那只豺终于晕死了过去。
官城用力一扯,袖子应声而裂,和康平两个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池寒又转回到屋里去取食物,等她将食物拎出来,三个人才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走。
这一场恶战,竟持续了一小天,天色渐暗,三人怕豺群去而复返,速度比上来时快了许多,回到潜龙山后,已是筋疲力尽,这才错过了寻秦阁开。
秦小小听得心惊胆战,借着月色一边将他上下打量,一边问:“你没受伤吧?”
官城摇头,阻止了她四处察看的目光,拉住她:“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
此事说来话来,秦小小便捡紧要的说了一遍,刻意略过了她遇到“幻影官城”的那段,如果让他知道她的副本是闯情关,男主角还是他自己,被他误会她对他余情未了就尴尬了。
“就这些?”
听她说完,官城怕她遗漏了什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秦小小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眼睛转向别处,心虚地“嗯”了一声。
官城好半天没说话,只是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秦小小总觉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沉甸甸的,压得她有点儿喘不过气。
难道这就是作贼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