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也照不进来,幸好半空中有绿莹莹的火苗闪烁跳跃。
绿色的火苗?她猛地抬头,鬼火?
啊——
她在心里已经惊恐的尖叫出声了,可是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呆呆望着半空。她捂着胸腔里那骤然失去了跳动的心脏,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真的受到惊吓之后就跟傻了一样,不会动了。
突然涌入胸腔的潮湿空气呛得她连连咳嗽,她扶着一旁的树干弯腰咳了好久,才渐渐止住,腿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肩膀靠在树干上,任林间那枯枝烂叶的味道钻入鼻孔。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来这里干什么?她要怎么才能出去?
夺命三连问,简直能立刻要了她的命。
秦小小只觉得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心脏突突地跳,大腿里的那根筋也在突突地跳,整个人没有一处是安宁的。
妈妈,我想回家……她想哭。
“救命——”
“有没有人啊——”
“救命啊——”
树林深处隐隐传来男人的呼救声,惊动了秦小小,她瑟缩了下,强撑着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不管怎么说,遇着个活的总比死得强。
她循着声音,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活人,不,熟人,又不完全熟。
秦小小望着坐在笼子里的男人,眼睛里几乎要迸出激动的泪水。
“老婆,老婆,快来救我!”官城一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秦小小澎湃的热血瞬间冷了下来,冷冷盯着被关在笼子里的男人:“谁是你老婆?”
官城将胳膊从笼子的缝隙伸出来想要拉住她,无奈她离得太远,他连她的衣角都没摸到。
“老婆,你怎么了?”他委屈地挥着胳膊。
秦小小冷眼瞅他,他的确长得和官城一模一样,却不是她白天看到的官城的模样,而是十七岁的、稚嫩的官城,那时候的他很阳光,不像如今这般不苟言笑。
“想要我救你也行,你需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她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他够不到她的地方,打量着困住他的那个笼子。笼子是由粗的翠绿藤条毫无章法的盘绕而成的,又由四根比她的腰还要粗的藤条分别系在四个方向的参天大树上,她看了一眼那拧得比麻花还复杂的结,觉得就算是昨夜遇到的那个怪兽都不见得有力气系成这样。
“老婆你问吧,我一定实话实说,绝不欺骗你。”官城一脸诚恳地望着她。
秦小小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突地跳了,她横过去一记眼刀,喝止道:“不许叫我老婆!”
官城委屈地撇了撇嘴:“那我叫你什么?娘子——”
“也不许叫娘子!”
“小小。”
官城低着头,可怜巴巴地偷觑着她,见她脸色稍霁,抱着笼子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秦小小有一刹那的恍惚,似乎看到了十七岁的他,她不让他来班级找她时就是这样的表情,一副敢怒不敢言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
她清了清嗓子,问:“你是怎么被困住的?”问完,她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官城一听她的话,眼睛倏然亮了起来,果然,她还是关心他的。
“我看到一头三尾白狐就追了过来,没想到落入了它的陷阱。”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生怕她嫌他没用似的,不敢抬头看她。
三尾白狐?
这些只在山海经中出现的物种全都在这里出没,秦小小现在听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头皮发麻,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闲得没事追它干嘛?”她没好气地训斥道。
官城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见她又生气了,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想给你做一条白狐裘披帛。”
秦小小的怒火腾地就烧了起来:“我要那牢什子披帛做什么?”
官城抿着嘴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才呐呐道:“我见你每次看到隔壁元氏的白狐裘披帛都会羡慕地盯着看好一会儿,就想着进山给你猎只白狐也做一条披帛……”
秦小小满心的怒火顷刻间被他这一句话给浇灭了,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我想要?”
官城重重点头,又怕她打他似得往笼子里缩了缩。
他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完全就是十七岁的官城会干出的事。
她忽然记起那年,他的腿受了伤也要坚持打完那场球赛,只因为她想要冠军的奖品,当他瘸着腿一只手抓着那套手办的盒子送给她时,一脸的意气风发:“喏,我为你赢来的!”其实那套手办并不多贵,他完全买得起,可他说,为心爱的女人赢来的更有意义。
记忆里的脸和眼前的脸慢慢重合,她面色复杂地望着他,明知道他只是幻境里的幻影,她仍忍不住心绪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