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逢玉冷冷斜冯昌松一眼,“父亲可别苛待我母亲,既然您都说了,逢玉此次进宫乃是天恩,您也不必多担忧,女儿定会平安归来的。”
她并不知道逢仪那小子会不会将她困在宫里,还是要将秦盈安顿好,省的冯家又张狂吃人。
“知道了,赶快走吧!”
冯昌松恨不得赶紧把人送走。
那架势,送瘟神都没这么着急。
逢玉嘲讽一笑,转头嘱咐了宝兰几句,让她看顾好秦姨娘,便大步流星地跟着张德全上了套车。
皇家车架,开路顺畅无比,几乎没什么滞涩的,就过了宣武门。
逢玉掀开车帘,遥遥朝里望去,巍峨宫殿,绿瓦红墙,迎来送往的都是能掌人生死的人物。
她看着再镇定,心中仍是忐忑的,一入宫门深似海……逢仪当初被迎进宫,是怎样的心情呢,总不该像她这般忐忑吧。
上辈子她最讨厌和官宦打交道,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进了贼人老窝。
“小娘子,到了。”
张德全恭恭敬敬将她迎进昭和殿,殿内空寂,只有三四个侍奉的宫女太监。
“小娘子现在此处少歇,等候陛下传召。”
“……为何在此处等候,难道陛下要我在此处过夜么?”
逢玉有些难堪。
张德全只淡淡一笑,并没说什么,便不给逢玉再问的机会,直接退走了。
逢玉难得呆愣住了。
这是几个意思,火急火燎传口谕叫她进来,然后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干坐着等?
还是在这种偏殿里……她是被当成一时兴起的玩物抬进来的?
可先前分明是一副鄙视憎恶的嘴脸,再怎么也不可能是看上她了。
逢玉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堪设想,立马掐断。
唯一的可能,就是逢仪恨她,恨到要找一个肖似的替身,好好磋磨用以发泄。
逢玉想到此处,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发展,一切都好说。
逢玉环视一圈,昭和殿住宿的用品一应齐全,看来此后是场拉锯战。
她奉陪到底。
她招来殿内的宫人,问道:“这宫殿以前是做什么用的?”
“回娘子的话,昭和殿本是前朝宠妃殿,距陛下的养心殿只有一墙之隔,只是自陛下继位以来,宠妃殿改名昭和,后便一直空置。”
回话的是个团团脸的小宫女,年纪看着不大,眼神窃窃的,不像是贵人面前做惯了活的。
这住处确实尴尬,可派来的人都是生手,足以见皇帝并不用心。
这反而让逢玉安心了些。
“这宫内可有备茶水点心、换洗衣物?”
“回娘子的话,茶水点心是有的,换洗衣物……昭和殿久置无人,陛下还没有吩咐下来。”
逢玉听到没有换洗衣物时,心里更松了口气,这说明他没想让自己久留。
顿时心情大好,沏壶茶喝。
可好心情没持续多久,跟着晚饭一起来的,便又是一堆乌泱泱的宫女太监。
为首的朱女官年纪稍大,看似温和,嗓音却尖利,“奴婢等奉命来替小娘子量体裁衣,还请娘子移步内室。”
逢玉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量体裁衣,可等两个宫女开始按着她扒衣服时,她就觉得奇怪了。
“穿着衣服也能量身,为何非要脱了?”
“奴婢们奉命将娘子录入绿头牌,娘子身体的一应细节需得登记造册——”
逢玉方才还放松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奉命?!奉谁的命?皇上吗?”
逢仪竟然想翻她牌子?!
何等荒谬!
她气昏了头,不管不顾地挣脱了出来,“来人,我要面见陛下!”
“我想问问陛下究竟是何用意,皇家规章已经是这般混乱无序了吗,将臣子之女诓骗进宫,二话不说就要写进绿头牌里?”
“若要是没个清楚交代,我便在这昭和殿一头撞死,你们且瞧着我冯家会不会当庭讨说法吧!”
“娘子不可呀!”
众人将逢玉围拢,好言相劝,可逢玉油盐不进,偏要面见皇帝,讨个说法。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做逢仪见不得光的冷宫妃子!
昭和殿与养心殿只是一墙之隔,更别说宫里四处都是耳目,昭和殿的消息早就进了霍昀的耳朵里。
只不过他并不想搭理。
让人把她写进绿头牌,也不过是想磋磨磋磨她。
没想到她竟然闹得这么天翻地覆。
“怎么,听说你要向朕讨个说法?”
霍昀人未至,声先行。
他进来的一瞬,满屋寂静,统统跪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