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房间内壁炉里的木材烧得噼里啪啦，整个人都处于温暖的包裹之中。
她半起身，才发现有东西从身上滑落。
门外是压低嗓音的英文声，“I’ll follow up with you by email.”，而后门被轻轻推开，周宴书抬眸之间有一丝惊诧，而后问道，“醒了。”
纪安嗯了一声，直到周宴书把掉落在地上的毯子捡了起来，她才反应过来，“毯子是……”
“怕你着凉了。”
“那我给你洗一下吧，刚刚掉地上了。”
说着纪安就要去拿过毯子，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视线触及，那是一双干净白皙，手指修长，手背能看见清晰的血管。
她瞬间脸颊染上红晕，可嘴巴倒是很冷静，“我晚上就回去洗。”
周晏书视线落在她从脸颊蔓延到小耳朵的粉色，嘴角笑意浅浅，温情脉脉，“没关系，办公室还是很干净的。”
纪安再没说什么，松开手把毯子的控制权交给了周晏书，他抖了抖毯子上的灰尘，而后放在沙发上。
空气中传来咖啡的香味，周晏书把手贴在外杯壁，确保温度适宜，然后放置到她手边，“手磨的，要比速溶的好喝。”
纪安眼睛一亮，凑上前闻了一下，咖啡豆的香味弥漫开来，感觉是很好的品种，不过为什么才半杯，“周晏书，你是不是有点抠？”
她笑得眉眼弯起来，打趣地问他，周晏书无奈地挑眉，而后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单指推动了一下眼镜，“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了？”
好像也是，她来的这短短两天，周晏书的关怀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她觉得他人也太好了，简直是她心中标准男友的范例，上哪才能找这么好的男人？
问她为什么不对周晏书心动？大概是，周晏书太完美的男友人设，只会让她觉得，可观，不可亵渎。
“已经2点半了，超过3点喝，会影响睡眠，所以咖啡不能喝太多。”
“好。”
纪安捧着咖啡杯，感受着传导而来的温暖，开始认真工作，周晏书却频频投以视线，她忍不住问，“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像是忽然回过神，周晏书微笑摇摇头，眼珠一转，似乎是找到了掩饰的理由，轻声细语，“我想问你需要帮忙吗？”
“帮忙？这倒没有。”
纪安停顿片刻，周晏书也没开口，能看出来她欲言又止，而后听见她说，“有两位专家，我之前做过他们国内讲座的随行翻译，Albert是C国人，掌握前沿技术，自身专业能力过硬，只是为人高调，优越感比较强。”
“你也知道我们这次要促成国内的医疗系统合作交流，你有什么建议吗？在人员选择方面。”
“虽说Albert为人不符合我们所说的中庸之道，但他的能力不容小觑，我之前对比过他的学术论文，他在学术上很细致，并且喜欢研究未开发的领域，所以我们肯定要邀请他的，只是他这个人不太好说话。”
周晏书听出来话里的意思，噙着笑意，问她，“所以，你建议？”
“你可以拍他马屁。”
纪安说出来，自己都笑了，但转念一想，周晏书拍马屁的功夫，比自己还要差，她一听他夸自己就是假的。
“但你拍马屁确实不行，之前你夸我也太假了，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帮你的，你只要在专业方面夸他就行了。”
“我之前夸很假？”
周晏书抬眸看她，似乎被气笑了一般，纪安知道他不会生气，才笑着解释，“你夸奖太直白了，而且我根本没那么厉害，所以你夸我的话，听上去就会很假。”
没想到听见她的话，周晏书低眉一笑，而后抬头看着她，极其认真，“纪安，你有没有想过是你不太自信。”
纪安被这个问询，直接冻结在原地，她有不自信吗？
周晏书笑容煦煦，他嗓音低沉，却清醒无比，“是的，纪安，你真的很厉害，我之前就说过，我绝无溢美之词，希望下次，你不要觉得我的实话是假意。”
大概是他太过温柔，纪安愣神看着他，竟然有种呆萌之感，她盈盈欲笑，周晏书人真的很好，他会坚定的告诉你，你就是最好的，毋庸置疑。
“好，我会学着自信一点的。”
其实纪安也说不清，她是典型的乖乖女，性格谦逊温和，别人的夸奖，她向来就是反射性地回应，我没有那么厉害，久而久之，她就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骄傲的。
这大概也是国人的优点缺点并存的一个点？温良谦虚，可以让人进步，但却也无时无刻打压自我，因为永远都算不上好，因为总有更好。
或许，在不完美中，寻找完美，才是最好的抉择？
“到时候我会提前整理好资料发给你，到时候你就找Albert研究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