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饭过后是听寺里师父讲经。
“空尘师父,你说得对,我确实缺乏修行,今日与你聊天,我觉得开阔了许多,以后若是我又困惑,还能来找你吗?”蒋怜一边笑着一边对寺里一位年轻的僧人道。
空尘双手合十,只道:“阿弥陀佛,自然可以,施主。”
“那太好啦。”
“只是……”
“只是什么?”
“施主下回来,可以换一件衣裳,天冷寒凉,如此穿着,恐会生病。”空尘又道。
“知道啦,你放心,我身体可好着呢。”蒋怜又笑笑。
这一幕就在讲经堂外发生,陆家人都在堂内坐着,堂门又大开,所有人都把蒋怜的一举一动,看得真切。
“她那模样,哪儿有半分矜持的样子,真是罪过。”二夫人皱眉道。
“即便只能做一年夫妻,她也不该如此不将衡清放在眼里。”四夫人也生气道。
“行了,与她交谈的是这次为我们讲经的高僧空尘,出家人面前,少言语几句。”大夫人又道。
“知道了。”二夫人和四夫人立刻反应过来,有点懊悔。
蒋怜举止出阁,但她们的确不该妄议圣僧。
很快,蒋怜进了讲经堂,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陆家在讲经堂也分男女和辈分,两列而坐,蒋怜对面坐的,自然就是陆衡清。
陆衡清只盯着蒋怜。
蒋怜冲他得意洋洋做了个鬼脸。
陆衡清转过头去。
空尘坐在上首,开始为陆家讲经。
蒋怜就在这时候开始想自己做点什么好了,空尘讲经一本正经,陆家人听得认真,偶尔不懂,会有人询问意思。
从这里着手倒是不错。
“空尘师父,”蒋怜举起手来,“方才你讲的那一句,我还是不太明白。”
陆家人听到蒋怜的声音,纷纷回头,几个夫人面露不虞,想也知道蒋怜要做什么。
空尘很有耐心地为蒋怜解释了刚才的句子。
然后继续往下讲。
“空尘师父,这一句有什么意思啊?善男子,善女人?听着挺奇怪啊。”蒋怜又举手发问。
几位夫人脸色更不好了。
空尘继续耐心解释。
然后又往下讲。
“空尘师父,这句我也不理解,这些句子一直‘南无’“南无”的,在干什么啊?”
“蒋怜。”陆二夫人忍不住了。
“咳。”陆唤昇陆老爷咳嗽一声。
陆二夫人忍住了嘴。
讲经可以提问,不可以多言其他,她的确要遵守规矩。
空尘非常耐心,又给蒋怜都解释了一遍。
蒋怜乐了。
空尘解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陆家那三个夫人脸上青紫有意思,看陆衡清满脸忍耐更有意思。
一个时辰的讲经课因为蒋怜的打扰,磕磕绊绊也没讲多少。
空尘想了想,索性先不讲经,让陆家人自己去抄一阵佛经,用以静心。
讲经的桌子太小,抄佛经时寺院便给陆家人重新换了案几,一张案几可供两人同坐,抄经没有要求,可以随意选座。
蒋怜拿着经书和毛笔,准备去找空尘。
然后就被人按下了。
她转头一看,是陆衡清。
“放手。”她小声一句。
“按照讲经堂规矩,若是抄经时说闲话,会被驱赶出门。”陆衡清只道。
蒋怜想起来自己进讲经堂前,空尘也这么嘱咐过她,更生气了。
陆衡清坐在蒋怜身边,抬手磨墨,又铺开经文纸张,用镇尺压好,最后提羊毫小笔蘸取墨汁,开始抄经。
他一边抄,一边又对蒋怜道:“娘子不必看我,自己抄经便是。”
蒋怜听到这句话要气炸了。
陆衡清一手抄经,一手在案几底下制着她的双手,她挣都挣脱不了,还能干什么。
他就是故意的。
她眼里冒火。
抄经一段时间后,空尘才又让众人继续听讲佛经。
只是这次他改了规矩,讲经时不得发问。
陆家人皆松了一口气。
空尘开始讲经。
蒋怜更觉得烦躁了。
不让提问,少了打扰别人的乐子,她该想点别的招儿出来。
不就不让说话吗,那她做做动作不行吗?
好像有点不行。
因为她一直被陆衡清在底下压着双手。
她挣扎了半天,想把自己的手从陆衡清手底下抽出来,可那家伙手劲儿大得吓人,根本抽不出来。
那既然抽不出来,蒋怜想索性自己站起来,可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