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领式的束胸襦裙,胳膊上搭着水粉的披帛,都愣住了。
景朝民风虽然较为开放,但不如前朝,此类女子或许在前朝普遍,但如今,一般只有歌姬舞女,一般女子若如此着装上街,不免令人非议,更别说如此佛堂清净之地……
陆衡清眉头紧皱,很快就看到了紧随蒋怜身后飞奔而来的霍鹰,他气喘吁吁,一脸匆忙与慌张。
没时间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陆衡清只是暗自给霍鹰一个眼神,先让他离开。
蒋怜谢完引她来的小师父,看着那小师父垂下的眼红着的脸,心情很好,这才往隐神殿内走去。
其实蒋怜觉得自己应该逃走的,听到这次要去礼佛,她就知道陆衡清肯定又要用麻醉香麻晕她让她去,而那麻醉香其实没什么能抵抗的办法,吸一点她就受不了,除非吃大量比馥草能暂时缓解,而比馥草吃多了有可能中毒,她也是思忖再三,才决定冒那个险,吃草消解麻醉香的药性。
所以她为了这次从灵云寺逃出去,做了如此多牺牲,为什么决定不走了呢。
蒋怜也不清楚,只是每想起这件事,她就想到那晚她穿着连霜给的衣裳归来,陆衡清堵住她去路的样子。
那时他身上扑面而来要压倒她的气息她还记得清楚,反正令她十分不爽,虽然那么嘴上她赢过了他,但回去以后,心里更难受了。
本来那晚回来前心里就空落落的不爽,见完陆衡清更不爽了,她也不知道那股难受不得劲之处在哪儿,总之,越想越烦躁,越生气。
这股情绪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她要逃跑时,突然觉得与其逃跑,不如缓解一下这不爽的情绪。
这股情绪因为陆衡清加重,那就让陆衡清偿还。
蒋怜知道这入了冬自己穿得单薄有可能得不偿失,但她心里就是不好受,哪怕她自己感冒,也得恶心恶心陆衡清,消了她心里那股气。
所以她索性不走了,今日就好好扮演他妻子的角色,一起礼佛,让他好好难受一次。
谁叫隐神殿敬香的规矩她摸得一清二楚,敬香时间不能耽搁,她只要踏进隐神殿的门,敬香时间也恰好到了,她名义上又是陆家的人,那谁敢赶她走?
事实也是如此。
陆家所有人都看见了蒋怜上不了台面的打扮,大夫人气得不行,嘴唇颤抖,想说什么,但碍于在如此庄严肃穆的佛殿不能开口,二夫人和四夫人倒是惊讶一声,小声念了蒋怜不顾礼仪,不知羞耻,而后也匆匆闭了嘴,不敢说了。
陆唤昇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他沉下脸,只对着陆衡清道:“衡清,今日敬香,人可来齐了。”
陆衡清转过看蒋怜的脸,对着父亲施礼又道:“回父亲,来齐了。”
“那便开始吧。”陆唤昇转身又道。
蒋怜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跟着陆家人一起敬香。
敬香过程复杂,但她却没觉得有多无聊,毕竟看着陆衡清一阵白一阵红的脸色,她就觉得身心舒畅。
不过更舒畅的还在后头。
敬香完要用斋饭。
陆衡清一敬香完毕就往她这里看过来,然后就被寺里的僧人硬生生叫走了。
男子同女子不在一起用斋饭。
陆衡清离开的时候,那脸色青得喜人。
蒋怜非常得意,跟着陆家女眷去了用斋食的地方。
吃斋饭不宜说话,陆家几个夫人们看着她的模样,满眼的气恼,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蒋怜看她们的模样,心中窃喜,真怕她们给憋坏了。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被人含沙射影,陆衡清的哥哥们都有自己的女儿,小孩子管不住嘴,吃饭是难免会蹦出来一两句。
所以陆衡清大哥的女儿就天真地问大哥的妻子:“娘,为何三婶婶穿得那样好看,我们都穿这么素啊。”
陆衡清的大嫂还没说话,二夫人就开了口:“佛堂乃素净之地,穿着艳丽不雅,才是罪过。”
“阿弥陀佛,各位夫人,食不言,寝不语。”一位僧人马上过来对她们道。
蒋怜点点头,然后冲二夫人一笑。
二夫人气得憋红了脸,又小声一句:“不敬佛者,定会被惩罚。”
当然,这句说完,她又立刻被制止了。
蒋怜听着她那句像诅咒一样的话,心里并无半点不适,只觉得这些信奉神佛的人特别可笑。
神佛有什么好信的,她那时被偷进桃花楼时,逃亡数次,每次路过神庙佛寺,都过去跪拜求助,可哪一次,这些神佛有帮到她?
在桃花楼里被人打骂,逼迫她吃药,抹那些让身子白皙柔软却疼痛难忍的药,受尽苦难后逃出来,她饿了整整五天,最后去捡小摊上旁人剩下的饭食,被那摊主瞧见了,非说她是以此法故意引起他注意故意勾引他让他可怜她,要骗他银子,还要报官让她蹲大牢。
那时她非常恐惧,百般求助路人,却并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