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干歪斜,甚是好爬。罗千抱住树干驾轻就熟地爬了上去。以前在这练骑术时,饿了,她就和沈红澜便爬上这棵树摘枣解馋。她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摘枣,跪在一根大树枝上,边摘边吃。凉风习习,心旷神怡,这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她不由自主地哼起小曲来。
“也给罗万万尝尝。”她脱下披风,不一会就摘了一大捧,用披风包好揣在怀里,一手攀着树干,慢慢往下去。
然而,也许今日不宜出门。
罗千事后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诸事不顺?
一只突如其来的山鹰,吓得树冠里的鸟扑腾着翅膀四处飞散,也惊得她手一滑。
“啊!!!”
……
罗千的心像是在坐过山车。
被顾汐知接住,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
罗千依稀记得,中午的日头很大,顾汐知的脸上有一片阴影,眼睛很亮,因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到他有一瞬屏着呼吸,就跟她自己一样。
顾汐知张开两只手把她“公主抱”,就像无数狗血言情小说中常常出现的场景那般。罗千亲身体验过之后,只感觉那怀抱极其僵硬,她忍不住冒冷汗。
又惊又囧,她下意识地伸出一手挡了挡刺眼的日光,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抱着那一包枣子。
“……”
罗千的心脏止不住狂跳起来。她敏捷地侧身落地,尴尬地把那一包枣塞到了顾汐知怀里。“谢谢,给你了。”急急忙忙跨上罗小鱼又溜了。
她把罗小鱼牵回马棚,感觉半个魂都飞走了。
见到沈红澜,罗千气急败坏道:“不是说今天除了有暗号的,谁都不让进来吗?”
“哦哦哦,你看到凌王了?”沈红澜不以为意。
“他没有预约为何能进来?”罗千火冒三丈,气到跳脚。
“哎呀,忘了跟你说。”沈红澜拍拍脑门,“凌王是我近日发展的超级大客户,只有他一人不用预约就能进来……那个,你没在,我就先拍板了。托他的福,最近生意进账很多啊。”
“真是服了!”罗千叹了口气,“我先回去了,若待会有位姓林的、有暗号的公子过来,你就给他挑一匹马。他肯定想见马场的主人,你就跟他说日后可提前约好相见,但不能爽约。”
罗千又找来纸张,奋笔疾书写了封英文信,再次叮嘱沈红澜:“想办法把这封信交到仙乐坊的龙儿姑娘手上,她任何时候来这儿都可以。若是对林公子,你就说龙儿姑娘是这里的主人。”沈红澜自然看不懂罗千写了什么,但讲义气地答应了罗千的要求。
罗千的后招,就是通知龙儿知晓,她遇到了一个疑似罗万万的人。罗万万哪日再来马场,让龙儿过来亲自验一验真伪。
罗千无言地穿上湿哒哒的衣服,在密道出口处按了个按钮,滑道上翻出层层细密的台阶,她攀上台阶,沿路返回温泉池。
罗千刚走,顾汐知也牵着黑马进马棚。沈红澜迎上去:“王爷,黑电今天状态很好。”黑电是顾汐知在这买下的坐骑。
“出现在后山的人是谁?”顾汐知问。
“那是……”沈红澜眼珠一转,她自己对凌王颇为心折,心想罗千大概也不想被人认出来,便回答道:“我嫂子。”
“嫂子?”
“我有两个哥哥,您见到的那位,是我二哥沈墨言的未婚妻。对了,文心斋是我二哥开的。”沈红澜对答如流。
顾汐知那张脸虽然没什么变化,沈红澜却感到周围气温骤降。要刮风下雨了?不对呀。她看看头顶的大太阳,好生奇怪。
沈墨言?
顾汐知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
回到温泉池,罗千背靠着池壁,回想到今日的计划竟全盘失败,内心烦躁不已。她还记起,从树上那一摔,把面纱也摔没了,顾汐知看到她了。
他能认出她吗?
他又不瞎,她也只是化了淡妆穿了女装,妆前妆后差距哪有那么大?他也许只是假装没认出来,静观后事发展。
还有,顾汐知和她前后脚到了木兰马场,时间点掐得刚刚好,难道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有没有一种可能,顾汐知根本就已经完全掌握了她的行踪?如果是,他又是如何捕捉到她的踪迹的?是林熠透露了他们间的对话内容,还是他自己摸索到的?
罗千无意中扫了一眼身边的帘子,想起了还在密室内的阿右。
她回忆起上一次她带阿右进密室换了衣服,阿右的后脖颈上露出过一个羽毛状刺青。对了,和顾汐知的似乎很相似!迷障森林里,被他背着的时候,她曾见到过。
有没有可能,这两次随她出府的人根本不是阿右,而是顾汐知?!
她越想就越觉得可能性极大,细思极恐。
真的好气!
罗千压下心中的怒火,痛苦地大叫起来:“右大哥帮帮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