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过是把他领进了门,最后他会站在谁身边可还不一定,我会时常来找他的,你不可利用职务之便,阻拦和抹黑我,”
商九冷哼,
“抹黑这种事,还是你做得更顺手,”
上官桀不否认,笑眯眯地问,
“成交?”
商九却摇头
“你我两家立场不同,无法成交,”
上官桀将扇子收了,用扇骨敲打着自己的手心,难得收了笑一本正经地道:
“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上,我多说一句,太子不值得你们廷尉府生死追随。不要说皇上不待见他,就是大臣们现在也有半数以上都站到了广陵王这边,你们廷尉府为什么还要死撑,就因为你姑姑是太子妃?
可笑,姻亲算得了什么,怎么比得上你们商家这个大家族的存亡重要。我看你回去应该劝劝伯父,不要死守着太子了,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明知道要输,还不改变立场,岂是聪明人所为?”
听见上官桀貌似真诚的话,商九眸光一转,直击要害,
“我听说广陵王要将五岁的女儿许配给你做正妻……,”
果然,
上官桀把扇骨在商九面前摇了摇,
“诶~说话就说话,不要人身攻击,咱们现在说刘子夜,”
商九唇角微翘,
“秘密共享,人,免谈。”
商九说完,打了个唿哨叫来自己的马,翻身上马去了巡防营。
上官桀在夜风中笑吟吟地看着离去的商九,目中却有寒光闪过,老皇帝日渐衰老多病,求长生方愈急,
那东西难说是长生方还是夺命丹,若哪天皇上一命呜呼,到时没有兵,即使皇帝临时传位给广陵王,广陵王也难登大宝。
淮南王虽然自杀了,但淮南王府的案子没定,那三十万将士也还在,若有淮南王唯一的外孙在手,紧急时刻想要调度那三十万兵马,就容易多了。
上官桀摇着折扇,眸光沉沉,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王牌拱手让给廷尉府。
上官桀想定,转身也离开了空旷的街道。
等两人都走了,子夜独自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看了一会儿月亮,发了一会儿呆,想起母亲,又想起祖父,想哭,却又忍住了,
祖父允许她上树淘鸟,甚至上房揭瓦,就是不许她哭,她不想让祖父皱眉叹息,所以她不哭。
子夜抽了下鼻子,起身走进值夜房,房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宽大的木架子床,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桌子上有茶具。茶炉子就放在门外拐角的台阶上。
看到床,子夜顿觉疲倦。
这里是北军衙门,那应该是安全的,子夜想,但仍然插上了门闩,才合身躺在床上。
床上的被褥有股男人的气息,虽然不难闻,但子夜不习惯,她起身将自己的衣裳从包裹里扯出来,盖在枕头上,又拿了一件盖在自己的身上,这才安然睡去。
商九巡查回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栓在了门外,
好在窗户是开着的,
他从窗户进入,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和铺在枕头上的衣裳,被踢到脚边的被子……
商九蹙了下眉头,转身脱掉外衫搭在椅子上,又要坐到床上脱鞋,床被压的咯吱一响,响声才起,就见子夜弹身而起,从床上直接蹿到地上,
商九被吓了一跳,见子夜又去抽压在包袱下的宝剑,便沉声道:
“是我!”
子夜听见声音,伸出去抽宝剑的手收了回来,就着月光看见是商九,不由怒道:
“你——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我的屋子,没人敢进来,以后不用栓门,”
“我是问你,你……”子夜结舌,
“我让你住这,可没说,我不住了,”
商九说完便继续脱鞋,“我只能睡一个时辰,就要再去点卯,快睡吧,”
子夜看着脱了鞋坐到床上的商九,心咚咚乱跳,
她没想过是这样的情况,值夜的意思不该是不回来吗,他虽然充男子教养,可没有到可以和男子同床共枕的地步。
街上传来三声梆子响,已经是三更了,
子夜咬唇坐到椅子上,
“上来吧,你睡床里……”
“不了,我没有和别人同睡的习惯,”子夜说着趴到桌子上,
商九皱眉,
“我这里没有院子给你单住,如果两个人你都受不了,怎么住大通铺?”
“什么大通铺?”子夜抬头,
“就是一通铺上要睡八个人,有的还要多,”
子夜:“…………”
“我月俸多少?”
“五两。”
“够租一间房子吗?”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