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潘勇、潘岱父子俩前后回了潘家赁下的院子。
这院子是城内一户人家为了赚赁钱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院,统共三间房,一间堂屋烧火做饭,两间卧房,潘家五口人分男女而住,还不如在灵水村住着方便。
可当初萧家暂管卫城的消息传开后,村镇的富户们都认为城里更安全,纷纷往卫城投奔,潘家下手算是早的,不然连这样独门独户的小院都赁不到,只能跟别的人家挤一个院子住。
城里的闲宅几乎都被占满了,使得潘家父子虽然拿了一笔丰厚的赏钱,一时半会儿也换不了大宅子住。
王氏正在跟婆母女儿抱怨这事,见丈夫儿子回来了,高兴地先给父子俩兑洗脸水。
洗完也要吃饭了,一家五口围着方桌坐下,潘勇道:“我跟岱哥儿都升了千户,我留在卫城军,岱哥儿继续去玉县萧四爷那里当差。”
王氏恋恋不舍地看着儿子:“玉县也太远了,就不能跟萧老爷子商量商量,你们父子俩都留在卫城?”
潘岱并不介意:“人家四爷也远在玉县,萧家一下子多了五个县要管,像千户这样的重要职位当然要从卫城军里挑选,我跟爹都能选上,这是大喜事,娘就别再挑三拣四了,别人想去玉县当千户还当不成。”
王氏气得拍了他一下:“儿行千里母担忧,玉县离这边有四百多里,我说说怎么了?”
潘岱笑笑,低头吃饭。
潘老太太叹道:“确实太远,你们父子俩调换一下也好啊,万一打起来,阿勇比岱哥儿更有主意。”
潘月柔替自己的父亲抱不平:“论本事,爹比萧三萧四那几个年轻指挥强多了,完全能独领一城做指挥,萧老爷子心里肯定清楚,怕爹的声望超过萧三他们让自家人没脸,所以把爹留在卫城,由他老亲自管着。”
王氏哼道:“归根结底还是用人唯亲,信不过咱们外面来的,他真叫你爹做一城指挥,我才心服口服。”
潘勇:“交给我,我带着一城的兵马投靠别的反王或是趁乱自立,该当如何?”
潘老太太惊道:“原来他们防的是这个。”
潘勇:“是我我也防,老爷子刚刚接管七县,各县治军治民一堆的事,萧三爷他们几个虽然年轻,却是跟着老爷子一点点把卫县打理好的,都有经验,完全能办好这差事,而且老爷子真提拔了我,肯定要从年轻人里换下一个,人家这阵子做的事立的功样样都比我多,凭什么要让?”
先前的卫县太小了,反王又太不禁打,败得那么快,从始至终都没机会让他立大功证明自己。
如果老爷子招兵买马后继续去攻打南面的两个反王,潘勇将迎来这个机会,可老爷子在城墙上的那番话,听起来似乎还是想安安分分守好七县,没有主动扩大地盘的野心。
“对了,老爷子会在七县给每个千户分一处宅子,方便千户把家小接到身边团聚,估计明日就能拿到钥匙。岱哥儿在玉县住军营,不需要宅子,老爷子知
道后特意给咱们家挑了一户三进院的,算是我们父子俩的拼到了一起。”
王氏喜道:房契也给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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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勇失笑:“萧家的两处院子都说是暂住,给咱们的当然也是暂住之权。”
王氏立即把笑容收了:“假模假样的,他们嘴上说暂住,贪官与四大豪强留下的一堆房契田契还不是攥在他们手里,分咱们的才是随时都可能会收回去。”
潘勇:“这话家里说说就好,在外面别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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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三,孙纬、张文功、乔长安以及卫、定两县的骑兵回来了,同时拉来了一车车的粮草与军饷。
南营。
三人将一本总账、二十八本分账放到了老爷子面前。
总账乃是七县所有的军饷、粮草、兵器、田产之和,分账是他们评估的七县接下来需要制备的兵器数量花费以及支撑一个月需要的粮草、军饷数额,其中卫县的四册分账账本最薄,因为卫县这边早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随时查漏补缺就行。
这是反王杀抢西边五县所有官员富户以及定、卫两县抄了豪强贪官之家后共同聚敛起来的家底。
田产可让七县所有贫农都有地可种,金银粮草至少能供养七县兵马三年有余。
不过,金银粮草要留出一部分安民惠民,譬如明年的春耕,贫农们虽然有了地,手里并没有足够的种子,这就得各县官府借给百姓,秋收时再收回来,但一切顺利的话,明年的秋收七县也将从百姓之家征收每亩半斗米的田税维持军用。
这都是要慢慢计算的,眼下萧穆要把其他六县急需的一个月的粮草、军饷分派过去。
孙纬三人都算好了,为了运送方便,成县、定县需要的已经顺路送了过去,剩下的还留在怀县,等着老爷子这边核对过账目后直接从怀县往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