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来,吕曼发现邹敏经常缺课,辅导机构的兼职也退了,心中隐隐有些担心,这几天也天天去寝室找邹敏都扑了个空,吕曼决定今天再去碰一下运气。
晚上吕曼直奔邹敏寝室,恰巧在门口遇见来邹敏。吕曼笑着喊:“邹敏~!”
邹敏强颜欢笑说:“吕曼,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就准备离开。
吕曼见邹敏一脸疲惫,一把拉住邹敏的胳膊,关心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叫我”。
邹敏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没说什么就匆忙离开了。吕曼看着邹敏的背影,好像又瘦削了一些,但脚步却异常坚定踏实。
邹敏坐在公交车上,双眼空洞的看着窗外,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母亲恳求自己的画面。
“敏敏,席海富家有钱有地,你嫁过去不会过苦日子的。他那个小儿子只是手脚不太方便,其他各方面都不错,配的上你。敏敏,席海富答应了,只要你做他的儿媳,弟弟的医药费他全部负责。敏敏~敏敏~”邹母乞求。
邹敏看着母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要把自己卖掉给弟弟治病吗?邹敏以为母亲是在开玩笑,苦笑着说:“妈妈~你在说什么啊?我还在读书呢?”
“敏敏~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实在是没有能力供你读书了?”邹母脸上挂着泪水,一脸愧疚的说。
邹敏听到这句话后如五雷轰顶,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涌满了泪水,恳求说:“妈妈,我可以申请学生贷款,做兼职供自己读书的,真的,妈妈,求求你了,我想读书,我爱读书。”邹敏哭的失声,从未感到这么绝望过。
“可这贷款的钱也是要还的啊~!敏敏~你听妈妈的话,嫁了人,你可以要你夫家供你继续读书,弟弟治病的钱也就不用担心了”邹母哭着说。
邹敏一直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听话本分,对弟弟妹妹爱护有加。她也十分清楚母亲的不容易,从不给家里添麻烦,自从弟弟出事以后,她也一直悉心照顾,让母亲能安心在老家照顾妹妹。
看着弟弟情况一天天好转,她以为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起来,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所有的希望都毁在亲生母亲手中,竟要把自己卖了!她在此之前从未怀疑过母亲对她的爱,而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是母亲的一个工具人。
邹敏感觉自己身处地狱,被无数只恶鬼啃咬着,她绝望的大声说:“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邹母感受到了女儿言语的中绝望,心中倍感煎熬和愧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邹敏见母亲这般自责,心疼不已,也跪了下来。
“敏敏,是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啊,你爸爸去的早,就我一个人养你们三姐弟,你妹妹明年马上要读一年级了,弟弟刚刚会走路又摔成这样,我无路可走了,敏敏,你帮帮妈妈好不好,妈求你了,求求你了”邹母哭诉着就要给邹敏磕头。
邹敏见状双膝上前,一把把邹母抱住,不死心的哭着恳求说:“妈,就让我把大学读完好不好,我们先借钱给弟弟治病,到时候我来还好不好。妈~我不想嫁人,让我读完书好不好~”。
邹母听完立马挣开邹敏,磕着头,郑重其事的说:“敏儿,我养你十九年,这就当你还我恩情了。以后你不认我,我也无话可说”。
邹母伏在地上,哭的身体直发抖。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一个人养活三个孩子,小儿子是她丈夫死前唯一的念想,她不能断了她丈夫的根。
邹敏听到这句话后,眼神暗淡无光,她终于死心了,跪在地上又笑又哭的,整个人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良久,邹敏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眼神淡漠无情,擦掉眼泪,朝邹母磕了个头说:“好,我答应,就当我还你的了”。
跪在地上邹母度秒如年,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轻松无比,破涕而笑,拉着邹敏说:“好好好,我新买了冰箱和喜被,到时候给你嫁过去。”
邹敏苦笑一声,原来嫁妆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由不得我啊!邹敏对这个家没有任何不舍了。
席远清和邹敏是一个村的,算是知根知底。席远清比邹敏大八岁,从小丧母,因小儿麻痹导致手脚有些不灵活,但正常的生活起居还是没有问题的,虽说是村里首付富席海富的儿子,但自从席海富再娶之后,就不怎么管他这个儿子了,后妈也不待见他,所以席远清一直跟乡下的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在邹敏的印象中,席远清只比她高了半个头,估计也就一米七的样子,但长相还算俊朗,为人和善有礼貌,邹敏每次遇见喊远清哥,他都抿嘴笑着点点头。除了手脚有点缺陷以外,总体来说还算是个好人。
“省人民医院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公交车提示音把邹敏拉回现实,反应过来的邹敏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流泪,还把玻璃弄脏了,她慌忙地用衣袖擦干净玻璃,狼狈地下了车。
邹敏来到医院刚打开病房门,就看见席海富和席远清坐在弟弟病床前,邹敏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又自然地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