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他从来都没见过。
本来他以为,霓凰公主就挺疯狂的了,他没想到这个潺月,是比霓凰公主更恐怖的存在。
这样的痛楚,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怎么能面不改色的,任由一个黑色犹如拇指大的蛊虫,钻入自己的身体,吸食自己体内的血的?
沈从山的脸色惨白,额头止不住地冒出豆粒大的汗珠……这样的场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拜潺月为师?
沈焕之眼眸复杂地看着潺月……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潺月喝下一杯血水,她的面色才恢复了几分红润。
她将空杯放下,举起手腕,那只黑色的蛊虫,吃饱喝足后,这才钻出她的体内,重新回了瓷瓶内。
“梁国的巫蛊族,每一个人自出生起,就会被赐予一只本命蛊。这只蛊,从与我们认主开始,就要日日吸食我们身体里的血,与我们同宗同源一起长大。我可以用本命蛊,饲养其他的蛊虫,为我所用,控制一切我想控制的人。”
“本命蛊在,我就在,本命蛊倘若死了,我也不能独活,可以说,我们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凡是要加入巫蛊族,想要成为巫师的,都必须要饲养属于自己的本命蛊。”
她说着,勾唇笑了,看向脸色惨白的沈从山。
“所以沈公子,你还愿意拜我为师,饲养这本命蛊,日日夜夜为本命蛊供血,减少自己的寿命吗?每个巫蛊师,活不到三十岁。”
沈焕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潺月的胳膊,颤声问:“所以,你的师傅她……她不是为了躲我才不见我,她其实早就死了?”
“你师父,她是死了是吗?不是为了躲我,一直隐姓埋名,不肯现身见我?”
潺月一怔,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焕之的问题。
她只叹息一声:“我师傅她……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当年,她确实是想要躲开你,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但是,她的死,绝不是因为她寿命到了,就自然死亡的。”
“她死的时候,还没到三十岁……沈先生,我师傅确实是被人杀死的。”
沈焕之一怔,他眼底满是痛苦。
沈娇居然死了?
而且还是被人杀死的?这怎么可能呢,她练的蛊术,放眼整个天下,几乎无人能及,是谁能有这个本事,能够杀了赫赫有名的梁国圣女沈娇?
他与沈娇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等他们十五六岁时,就一起离开家乡,前往外面闯荡江湖。
后来,他拜了鬼医为师,习得一身精湛的毒术。
而沈娇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梁国圣女,成为了梁国圣女的义女,为梁国所用。
自从他与沈娇告白,遭到沈娇的拒绝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沈娇。沈娇不喜欢他,他是知道的,所以面对沈娇的躲避,他彻底的死了心,再不逼迫她,认识了其他的女子与之结婚生子。
这些年,他写了无数封信,传给沈娇。他告诉她,他已然释怀,不会再执着于儿女情长,让她不必再躲着自己。
他没想到,沈娇会死……
他从没想过,这个他记挂了一辈子的女人,居然早就死了。
沈焕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眼睛忍不住的通红起来。
“她死了?她居然死了……”
“怎么会这样?”
他死死地盯着潺月一字一顿问:“你师傅,她是怎么死的?”
“是谁杀了她,是谁害了她?”
潺月想到自己的师傅,眼底露出几分哀痛。
她的声音染了几分哽咽,一字一顿地回道:“杀了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宴王身边的那个路神医——路麒。当年,我师傅去执行任务时,遇见了路麒。路麒认出了师傅的身份,大骂她是妖女,是祸乱苍生的恶魔……所以他们进行交手,我师傅一时不察,被路麒下了毒。”
“师傅的本命蛊,无法解其剧毒,最后生生的七窍流血而亡。师傅死时,还紧紧握着我的手,让我为她报仇……她说,自己习蛊一生,到头来却没斗得过医者路麒。这是她此生,一大憾事……她还说,她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生生地葬送了自己的命。”
沈焕之整个人如坠冰窟,他瞪大眼睛看着潺月,他紧紧的攥着她的胳膊,一字一顿问:“路麒?是路麒杀了你师父?”
潺月忍不住哽咽哭出声来:“如果我师傅,不是对路麒情根深种,她也不会一时大意,中了他的算计,被他给毒死。”
“是路麒,利用师傅的情意,算计了师傅。沈先生,路麒他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是他杀了我师傅,害了我师傅的命……”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