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隶眉眼间满是无奈,他走过去,搀扶起了路神医,替他弹了弹身上沾惹的尘土。
“路神医,我们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吗?一旦他下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路神医无奈地叹息摇头。
是啊,宴王是什么脾气,他比谁都清楚。
施隶思索半晌,低声问:“是不是只要有内力的人,都可以帮县主逼出毒素?如果是这样,也不用王爷冒险损害自己身体了。”
路神医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不是有内力的人,就能逼出毒素的,这个人的内力必须非常强悍,否则一但后劲不足,很可能会适得其反,造成两败俱伤的后果。”
“你与黑翼的内力都达不到那种力道,现在能逼出毒素的,还就只有王爷才行。”
施隶皱眉,眼底全是忧虑。
路神医没法子,只得提起药箱,和施隶一起去追萧廷宴。
云鸾让黑翼拿着令牌,用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三万兵力,聚集在城门口。
她穿着一身铠甲,束起如墨长发,整个人显得特别的英姿飒爽。她骑着骏马,手拿银色长枪,背光而立,踌躇在城门口焦急地等着。
四周聚集的全都是百姓。
当他们听说,云鸾要领兵,前往永州剿匪。
他们个个眼含热泪,镇国将军府如今没了男儿保家卫国,这女儿身如何能抵挡住那些强悍的山匪?
不少百姓眼眸泛着担忧,低声叮嘱云鸾,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受伤。
面对着百姓们的真挚关怀,云鸾眼底满是感动,她冲着他们抿唇一笑,低声道谢。
很多的百姓,纷纷从家里拿来了馒头,煮熟的鸡蛋,还有一些腊肠熏肉等一应能携带的干粮,都一股脑地塞给了云鸾和那些将士。
将士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感动得红了眼睛。
也就只有镇国将军府的人出征,才能得到百姓们这样热情的对待了。
镇国将军府,可真是得尽了天下民心。
百姓中还有一些是将士的家人,他们分别嘱咐士兵,让他们好好的保护云鸾,即使他们丢了命,都不能让云鸾出事。
那些士兵一一应答,看着云鸾的目光,都带着钦佩仰慕的光。许多的年轻士兵,都是仰慕云鸾英姿许久的,他们此次能跟着镇国将军的女儿,并肩作战,对他们来说,这都是他们的荣幸。
云鸾感受着,百姓们对她的真挚关怀,她忍不住泪眼婆娑。
为了不打扰百姓们,她让黑翼先带着那些士兵,离开京都城,前往城外的三里亭处等候。
黑翼应了,他一声令下,便带着士兵,离开了京都。
队伍刚刚消失,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云鸾这边奔来。待到马车停下,车帘掀开时……云鸾的脸色刹那间煞白。
她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马车前。
“母亲……”
刘氏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沉着脸从马车上下来,扭头看向言嬷嬷:“将包裹拿来……”
言嬷嬷瞥了眼云鸾,她哎了一声,从马车里拿出来包裹,双手奉上,递给了刘氏。
刘氏接过包裹,二话不说便将东西,不客气地塞入了云鸾的怀里。
“你要去送死,我拦不住你。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要做什么,都不需要通知我了。我也不气,再生气也没用……你最好能平安地,带着你三姐回来,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刘氏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哽咽。
她眼睛泛红,看也不看云鸾,转身欲要上马车。
云鸾心里一痛,她伸手拉住了刘氏的胳膊。
“母亲,对不起……”
刘氏猩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回头瞪着她。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相反,应该是我这个做母亲,该向你说声对不起。你父亲离世后,我身为一家之主,却没有本事保护你们,无论遭遇什么风雨,都是你们这些孩子,替我挡着。该愧疚的人,应该是我……”
“该向你道歉的,也应该是我。你云鸾,什么都没做错,即使你瞒着我们,独自一人去往永州,我们谁又能怪得了你?你无私奉献,你无所畏惧……你是那么大的伟大,母亲怎么能怪你?怪只怪,我这个母亲没用……我就是一个活着的摆设。”
她说着,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地哗啦啦往下掉。
“如果可以选择,用我的命,换你父亲的命……他若是活着,肯定比我有用多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废物……我真是该打,该被惩罚的废物。”她抬起手来,就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去。
言嬷嬷看了,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了刘氏的胳膊。
“夫人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县主之所以不告诉你永州的事情,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