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俱是觉得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老三这一招可真是高啊,京城里的水被他搅得更黄了。”
四皇子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老六值得他这么做吗?”
三皇子也正和自己的幕僚嘀咕:“这傅家和老六有什么值得针对的地方?我是越来越看不懂老四的手笔了。”
但不管如何,两个人都派了人手去打听消息。
沈之行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正和傅逢若坐在廊下赏雨,身边的黄花梨木小圆桌上放着一些点心并两盏青花云纹茶杯。
茶香袅袅,傅逢若看着远处云雾缭绕下的青山,道了句:“沈将军这里的茶怕是比皇宫里的还要好上几分。”
那茶是庐山云雾茶,现下仍然只有宫里才有。
“哦?”沈之行眼里带了笑意,“看来傅二姑娘是喝过宫里的茶。”
他顿了片刻,了然道:“想来是沾了那六皇子的光。”
傅逢若不知道这沈之行是怎么回事,明明长了那样一张清俊绝尘的脸,却偏偏说出的话能将人噎死。
不提六皇子,不刺她几句,他的茶似乎就不太香。
傅逢若惯会忍耐,此时不知道是那雨下的太大,还是怎地,抬眼瞪了过去:“不及沈将军有邻国公主,听说十城换一人呢。”
沈之行脸黑了一下,很快却轻笑了起来,那眼底就像是浓墨散开之后的清澈,带了几分的笑意。
傅逢若看呆了一下,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他笑。
不由的她便问出了声:“你在笑什么?”
“想起一个故人,明明顽劣不堪,却要装作温婉贤良。”
傅逢若垂下眸子,叹气:“想来你那故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只望不要和她一样命苦。
廊下一时安静下来,远处长公主和何言的争执声却渐渐清晰起来。
何言自从离了长公主,便投奔了沈之行,在他麾下当了一名小将,长公主想见他,还得通过沈之行。
沈之行见傅逢若露出好奇的目光,问她:“想知道?”
傅逢若忙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摇头:“怎会?非礼勿听。”
她越是装成这个样子,沈之行越想把她那层面具给揭开,想让她露出从前张牙舞爪的模样来。
“那便算了。”他意有所指,“这两个人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那长公主虽然放了何言离开,却时时刻刻记挂着他,就连她府里的面首……”
傅逢若正竖着耳朵听,见沈之行不往下说了,抬了眼看他,便对上沈之行有些得意的眸子:“哦忘了傅姑娘要非礼勿听了。”
傅逢若:……
她正襟危坐,斜睨沈之行一眼:“没想到沈将军这么爱看玩笑,和传言道是不一样呢。”
“但闻其详。”
“传言沈将军可是能十步杀一人,小儿听了你的名字都能半夜吓醒。”
“恩,的确传言不实。”沈之行摸了摸下颌的位置,傅逢若却注意到他那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随便放在哪里都是很吸晴的存在。
“在战场上又岂是十步杀一人?”他似是怕吓到她,只提了一句,便不肯再多往下讲。
傅逢若把眼眸收了回来,耳尖微微泛红,随口应了句:“怪道能止小儿夜啼。”
落音刚落,就见长公主和何言从拐角处走出来,两个人依然间隔很远,神色都很冷淡。
待走近了,傅逢若行了礼,才发现长公主脖颈处有些细小的红痕。
她当然知道那些是什么,再看长公主和何言两个人的时候,便觉得处处怪异。
那何言神色不比刚才好上多少,眼角眉梢却在无人注意时飘向长公主。
怪道也不和他们一块用午膳,避了人远远的原来是做那事去了。
沈之行没起身,只懒散的抬了眼,便算做打了招呼。
都说沈之行功高震主,傅逢若想哪日皇家不再用他了,便是卸磨杀驴的时候吧。
长公主不耐烦在这里再呆下去,问沈之行:“这雨什么时候停?可是能回京城?”
边说目光还往傅逢若身上打量,她可不信沈之行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帮这一个小姑娘。
两个人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事。
沈之行在人前又变得冷若冰霜,似是没听到长公主的话一般,如墨的头发随风飘扬,连眼睫都没动,方才身上出现的人间烟火气,就像是她的臆想一般。
长公主也不恼,看向傅逢若,问她:“听闻你和六弟退婚之后,竟然想要出家当道姑?”
傅逢若自然回:“都是传言,小女并不想当道姑。”
“哦?”长公主来了兴趣,“既然如此,等哪日我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小娘子你可要找个什么样子的?”
沈之行偏了头,手指捏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