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屠国安正在指挥中心监控九街的全部画面,刚接起对讲,就听见褚年来了一个惊天大雷,紧接着就看到他转发过来的信息,顺着这个电话号码定位了一下,再结合祁麟的资料,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家,手机放在家里,信息定时发送。
立马挥手让监控把金花花店的监控调出来,确实在早晨看见一个姑娘走了进去,又把简天凤生前简单的人际关系调出来,立马锁定了那个姑娘是祁麟。
现在不光是他,整个指挥中心的所有警察都听到了,大家全都一脸不可置信瞅着屠国安,褚年这是……说他中邪不太好,但除了这个说法,也找不出别的可以形容他的词汇。
屠国安头都大了,想到昨晚褚年喝的醉醺醺和自己哭着,他在轮回中对一具尸体动了心的事儿,还杜撰出简天凤的妹妹和他有过交流,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
“行啦,三十岁的人了,一把年纪还做梦呢,你要是真觉得单身时间太长,孤单寂寞得不行,你就养条狗,跟我在这讲什么童话故事,真把做梦当人生呢?”
当时讽刺的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尴尬,感情酒还没醒呢?
兄弟!现在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在这儿发什么颠。
整个指挥中心的警察眼神乱窜,互相看着周围的战友,八卦之心跃然纸上,褚年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从唯物主义战士转变成了神神叨叨的神棍呢,失恋受刺激啦?
可大家伙也从来没听说他有情况啊。
屠国安初中的时候父母过世,是褚年的爸妈把他领养回家,后来养父母也牺牲了,只剩下他们哥俩相依为命。
说实话,如果这人不是褚年,他肯定破口大骂,但让他相信也不可能,只以为他昨晚喝醉了,现在酒还没醒呢,不然当年到底在党徽和国旗下宣誓过,这么扯的事儿当真,那不是彻底掀翻了唯物主义么。
屠国安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褚年催促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在指挥中心响起。
“快点吧哥,那姑娘是个莽的,我真担心她脑子一热干点啥。”褚年只要想到上次轮回她干的事儿,就忍不住心头一紧,后背直冒冷汗。
说实话,当了这么多年缉毒警察,他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冷血的、暴戾的、心狠手辣以犯罪为乐的、被逼的、甚至天生反社会人格的也不少,但从来没有哪一个像她这样,明明干的都是“好事”,但就莫名给人有一种她不太正常的感觉。
那种生活在红尘中,却始终游历在人间之外的感觉,让褚年即使在漂泊大雨中紧紧抱着她冰冷的尸体,也总有一种这人一阵风吹过好像就要消失的感觉。
无论是孤身一人辗转多地,还是为了寻找到那束百合花的来处;还是在两条生命的选择下,无视周遭所有人的压力,将受伤的猫抱在怀中离开;最后连闯一路红灯,把丁康宁和安宁救出来。
胆大、心细,并且疯狂。
肩膀中枪没有停留,车胎被打爆,当机立断将他俩送到另一辆车上,听丁康宁转述她当时说的话,先说明危险,又把半路遇到的女人强硬和他们绑在一起,开车离开吸引毒贩的注意力,成功把人救出来。
只可惜,所有人都活着回来了,只有她没有,尽管她一直在拖延时间,最后关头还是没有救下她,如果当时能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褚年捂着眼睛眼神难辨,举着手机等待屠国安下令,双方沉默半天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褚年即将等到不耐烦的时候,九街另一边在人群中的赵清随走到无人的角落里对讲幽幽来了一句:“副队,如果不是你拼死救过我的命,我都怀疑你变节了。”
话一说出口,原本严肃沉闷的指挥中心顿时响起一阵爆笑,九街另一边的荆棘也皱着眉头出言反驳:“副队,那祁麟又不是简天凤正儿八经的妹妹,别说她俩没血缘关系了,就算真的有,你信她花一年时间只为了找一束花,然后呢?她要给简天凤报仇吗?你觉得可能吗,她图什么呀?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个陷阱,你已经暴露了!”
别扯了好吧,是个正常人就干不出这种事情,简天凤宝贝借调至山城,她也跟着定居在这里,简天凤牺牲后,她也没离开,反倒是花一年时间找一束花,然后还和毒枭关系很亲近。
什么时候杀人不眨眼,行事狠辣的毒枭这么好说话了?最大的可能,祁麟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简天凤的牺牲也有她的手笔。
“荆棘说得对,你应该是暴露了,现在马上撤离,赵,南宫顶上。”屠国安本来想让赵清随过去,但是一想到他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样子,怕他一时兴起直接去找祁麟,别队友没救出来,再搭进去一个。
要说屠国安相信不相信褚年,多少有点半信半疑,话虽然说得扯,但是放在褚年这个信仰坚定,正直不阿的人身上,他就是说自己见鬼了,大家伙犹豫之后,应该会买纸钱现场燃烧见识一下。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是平时,仓库里还有俩等着救援呢,在不确定祁麟是否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