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挂断电话,低头看着手里已经冷透了包子强行扯出一抹笑塞进嘴里,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我先走了,你吃了早饭睡个回笼觉吧,回头缺啥了上来找我。”
随着她大步离开,菊花四散在无人村四处,最后的最后,祁麟的目光之从后视镜里看到不断后退的无人村,连着将昨晚的阴霾一同掩埋。
开车路过火车站祁麟猛地停下车,她突然想起简天凤还活着的时候说过的话:“祁麟,你等我退休以后,咱俩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嘛就干嘛。无聊的时候咱俩就去火车站买最近一班发车的车票,随便在哪里停下待上两天,等玩够了再回家。”
那个时候的简天凤意气风发像个小太阳,和她对比之下,总也睡不醒的祁麟就显得格外猥琐。
没错,确实是猥琐,相较于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接班人,简天凤上学时候是老师眼中的完美学生,工作以后是领导的完美下属。她的每一次考试,每一个任务都完成得非常漂亮,就连最后一次,她都用生命履行着当年在国旗下的宣誓。
她这一辈子对得起早已去世的母亲,对得起战友,对得起国家,唯一对不起是被她放鸽子的祁麟。
祁麟从小在简天凤的衬托下一整个黯然失色,简女士年年奖学金,回回第一名,祁麟常年逃学混不吝,不是在桥底下卖唱,就是夜探殡仪馆,能玩的不能玩的都让她玩了一个遍,好在她有一个聪明的脑子,一路有惊无险混到大学毕业。
简女士考上刑事警察学院眼瞅着毕业就能编制到手,祁麟则报了个考古专业每天下墓;简女士上学时候那叫一个勤奋,瘦的都不成样子,祁麟天南海北的跑,跑到哪里就给她快递哪里的特产,势必要把她喂得壮壮的;简女士工作以后工作内容保密时常见不到人,祁麟就每天窝在家里写小说皮肤长年不见阳光苍白的不像样,只等简天凤好不容易回来投喂她吃吃喝喝,生怕她瘦了。
就连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都是为了给她过生日,那天祁麟被简女士放鸽子,至此以后再见面的时候,就看到盖着国旗在盒子里睡着的她。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祁麟抽完一根烟下了车往售票厅走去,“你好,请给我最近的一班火车票,分开时段要两张。”
售票员???你有病?
虽然售票员眼神是这个意思,但人家职业素养相当高,表情马上恢复如常,按照她的要求打印车票递给她。
“走吧,咱俩今天随便走一走。”祁麟轻声嘟囔的上了车,现在只剩下站票,她直接站在两个车厢的交界处,手旁边就是挂在墙上的烟灰缸,正好方便她等会抽烟。
最近发车的是一辆绿皮火车,今天是二月十三,同时也是正月初四,有不少回老家过年的民工会在过完初三之后陆陆续续返工回城,其中也包括在外地工作的小青年们。
车上人挤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祁麟不知不觉就被挤在角落里不能动弹,在她旁边是一对夫妻,夫妻俩穿得挺得体,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倒是女人神色不太好,沉着脸全程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夫妻俩闹什么矛盾。
祁麟挑眉,他俩的衣服不便宜,尤其是夫妻俩手腕上的表,有这钱怎么不去坐飞机,倒是挤在绿皮火车上站一路。
她赶紧掐灭手里的烟往角落里又缩了缩,没过一会车门关上,火车开始缓缓启动。
身旁的两个小夫妻时不时低声说些什么,女人明显在压抑着怒火克制声音不要吼出来。
祁麟不习惯偷听别人说话,她干脆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听歌,大概五六首歌的时间火车靠站停下。
她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味道,干脆选择在这一站下车,正好和家里的路程不太远,回去的时候直接坐长途客车就好。
“麻烦借过。”另一侧火车门开启,祁麟需要经过小夫妻和两个大爷才能下车。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赶紧揪着女人往后退了退,“谢谢。”祁麟往外走,一时不察没注意脚下不知道谁的行李,一个趔趄朝着男人方向摔去,手下马上就要抓住襁褓里的孩子,祁麟担心打到孩子,在半空中赶紧稳住身体,好悬才站住,但是孩子的襁褓却被她掀开一个角。
“走路不看脚下,你他|妈的眼瞎啊。”却不料男人一扫刚刚的温和,抬手把祁麟甩开,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着。
祁麟有一瞬间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成为事件的中心人物。
“你好好的发什么疯?”倒是那个一上车就冷脸的女人阻止了男人无意义不停歇的谩骂,列车员正好在旁边,也过来调解。
祁麟看了一眼男人怀里的襁褓冷声道:“抱歉,孩子没事吧?不然咱们就近下车去医院看看。”她确认自己没有打到孩子,对方这么激动属实不正常。
“不用,你走吧。”男人可能被女人的冷脸吓到了,也可能是碍于列车员在一旁不敢动作,冷声冷气挥手让祁麟走,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