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篇(二)(2 / 2)

以她为先。”柳夫人说罢,竟朝他行了一礼,湿了眼眶。

窦乘月这般年纪,又怎会理解娘亲苦心。她埋头帮柳夫人擦拭着伤口上的残血,从袖中翻出一只药瓶来。

“将伤药随身携带,这孩子也非常人。”君湘揣度这眼前这一少女,脑海中泛起了阵阵迷雾。

简单包扎过后,柳夫人便快步将几人送上马车,一路向着国公府行去。

三殿下被蒙住了半张脸,此刻终于轻声啜泣起来。

“舅母,我娘死了,被武帝赐死了......”泪水不断从他面上滚落,仿佛憋了许久的泪意总算是得以发泄。

“殿下可是亲眼所见,可有被人看见?”柳夫人忍住心底的痛意,满脸担忧问道。

“未有,我方才躲在屏风之后,听见娘亲一声痛吟,渐渐没了声响,本想上前察看,却被人突然抱走,说我娘死了,让我别出声,否则也会死的。”三殿下咬着下牙,缓缓道。

君湘察觉到柳夫人面上的担忧猛然多了几分,心觉此事不妙。

“殿下莫怕,臣妇会带着殿下去找翼王殿下,彼时殿下便安全了。”她抹去眼角泪水,却不忍回眸看向窦乘月。

“乘月,待你二人安定下来,娘便回府去看看你祖父,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答应娘,定要护好殿下。”说罢她便转眸背对着窦乘月,想必是到了离别时刻,实在是不忍再看一眼。

窦乘月此刻哪里懂得这么多,只以为娘亲有事相托,便爽口答应,除了心底有些担忧,并未太多波澜。

大抵在她心目中,国公府,一向是最安全的。

马车行至翼王府时,天色已是一片昏暗,翼王一早就在门前等候,见幼子毫发未伤,便松了口气,对着柳夫人连连道谢。

柳夫人不敢耽误,转首便向着国公府行去。

窦乘月不禁看向天边,未想到一去一回竟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她迟迟不归,也不知祖父现下可曾担忧。

可她方才答应了娘亲要留下护着三殿下,便也不敢回府,只能立在门前遥望着远处的国公府。

忽然眼前惊现一束火光,方向正是国公府。

窦乘月心里一紧,便也顾不得娘亲嘱托,径直向着家的方向冲去。

府内巨烟滚滚,热浪几乎席卷了一切,待她赶到,大火已然烧到了周围的院落,街坊邻居皆匆忙打水救火,可眼见火越烧越旺,未有停歇。

“这火燃得邪乎,不会是灭门罢?”

“说来真是巧,本不是什么旱季,可这月已经出了好几起了。”君湘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阵议论。

“翁翁,娘亲。”窦乘月冲出人群,朝着火海奔去,却被两人一把拉住。

领头的那人看了眼身周人群,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对着窦乘月上下打量一番,对同伴轻声道:“找到了,带走!”

两人将窦乘月堵住嘴套进麻袋中,避开人群行至了一处无人巷角中。

此时二人不知,夜浮白却早已乘其不备跟了上去,对着其中一人一个棍子便敲了上去,窦乘月趁机从麻袋中钻出,二人急忙逃窜。

兴许是身后追兵太多,二人难以甩来,夜浮白便一把拉下窦乘月的外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我往东走,你往西逃,我们让他们兵分两路,会好对付不少。”夜浮白对着窦乘月交待着,转身便向东而行。

窦乘月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悲痛之中,此刻她只想快些找到娘亲,不然悬着的心难以放下,可见身后追兵穷追不舍,她便只好听了夜浮白的,只顾向西奔逃。

可不知过了多久,她回首望去,发觉身后追兵竟一个不剩,于是顿觉不妙,朝着东面追去,才见一队官兵踏马而行,囚车中的少年满身是血,看上去已然没了气息。

窦乘月慌忙躲藏至了巷口一口大缸后,眼神落在少年身上,见少年面色惨白,额角上淌着鲜血,身上还盖着自己的外衣。

“夜浮白!”她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唤出声,泪水若断珠一般流了满面。

“年纪尚轻的她恐怕还不知什么是生离死别罢。”君湘垂眸看着她,见她瞳孔微缩,不知所措地悄声哭着,不觉轻叹一声,“一夜之间便失去了全部亲人,也难怪会成了杀手。”

此夜,整个长安诚中仿佛炸开了锅,便是平日的夜深人静时,却也是人声鼎沸。仿佛大家都在为城中一连燃起的几场大火惴惴不安。

待清晨人定,鸦雀无声之时,窦乘月放敢悄悄走出。

她回到国公府,昔日热闹繁华的府邸已然化作一片漆黑的废墟,仿若一切都已被吞噬。

她紧咬下牙,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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