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去了酿酒室。
淘米,将清洗干净的梨花,拿出一半铺盖在米上,冷水上火,蒸上一刻,再将整好的米倒进干净的盆中,撒冷水降温,再拌上酒曲,装入陶罐中铺平整,最后铺盖上剩下的梨花。*
将陶罐封存好,只需三日,这罐梨花白便能喝了。
苏愿棠抱着陶罐回书房,找到一处安稳的地方安置。
下午的生意不好,只卖出去了几升酒。但好在她这酒坊不用再付租金,吃水也不用交钱,酿酒剩下的酒糟还能卖出去赚些钱回来,因此苏愿棠不太着急。
“先别走,”看秀娘母子准备下工回家了,苏愿棠喊住了他们,她拿出四份聘用单子:“这是酒坊聘用单子,一式两份,在府衙里印过章的。你们瞧瞧,若是没有其他要求,就签字画押,明日就是酒坊的正式工了。”
秀娘接过单子,看见月钱,嘴唇轻颤:“这,东家,这月钱您是不是写错了?”
“写错了吗?”苏愿棠拿起另一份检查:“没有,就是一月三贯七百文钱。阿狗不会酿酒,所以他一月两贯钱,若日后他能独自酿酒了,也会涨的。”
听见自己的月钱,阿狗忍不住睁大眼睛。
天老爷,他竟然也能有一月两贯钱!那可是整整两千文钱!
“谢谢东家!”阿狗激动的拿过聘用单子,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摁上手印。
见儿子签了,秀娘也不好意思的签下。
夜里,苏愿棠将酒坊收拾好,去小厨房做了些吃食端回后院,跟贺玉书一起吃。
吃到一半,贺玉书突然开口:“日后,彩儿她们的月钱,我来结吧。”
苏愿棠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为何?”
贺玉书垂眸,躲过她的眼神:“嗯……只是突然想这样。”
“那就这样吧。”她没有异议,顺口说道:“我下午酿了些梨花白放在了书房,过三四日就能喝了。平日里你无事,可以小酌几杯,但不要过量。若是贪杯,我就再也不给你酿了。”
贺玉书唇角微扬,“那若是太好喝,我忍不住呢?”
“那也不可以,只是常见的梨花白。你身体不好,我会让彩儿盯着你的。”
吃过晚饭,苏愿棠推着他在院中闲逛一圈。今夜月明星稀,鼻尖弥漫着清雅的梨花香气。
贺玉书浅浅嗅了一下,风中还混着身后人身上的酒香。
不知是花香醉人,还是酒香醉人。
翌日,贺玉书醒来,房中又只剩下他一人。
他唤来彩儿:“今日是哪位府医来当值?”
“是李府医。”彩儿问道:“少爷,要将他唤来吗?”
贺玉书点头。
不一会儿,李府医就跟在彩儿身后,来到卧房。
“书少爷。”李府医上来先行了礼,然后弯着眼,摸着蓄起的胡须:“这还是少爷搬来这里后,第一次叫府医吧。老朽真是荣幸啊!”
许久不见,李府医说话更没了分寸,但贺玉书却不在意。
他示意李府医坐下:“这次唤李府医来,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还有没有机会站起来。”
“呦!”李府医猛然睁开笑眯眯的眼,一脸震惊:“是什么风吹得您想开了?在侯府时,不伦我如何相劝您都不听,这怎么突然想开了?”
贺玉书轻抿一口茶:“侯府人多眼杂,若我能站起来,说不定不等到我与愿棠相见,就早死在那吃人地。”
“这是,为了爱情?”李府医八卦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情之一字啊,啧啧。”
打趣完贺玉书,李府医收敛起神色,给他诊脉。左右两只手都诊完,李府医皱起眉头。
“如何?”贺玉书问道。
李府医看向他,摇摇头:“我跟您说实话,您底子,已经败干净了。若是再拖上个三两年,那便是神医再世,也难救回。”
“不过好在您遇上了我,”李府医话锋一转,语调轻快起来:“虽说不能让您壮得跟侯爷一样,但站起来是不成问题的。”
“此话当真?”贺玉书眼神希冀,语气中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紧张:“需要多久?”
李府医捋着胡子,端起一副高深莫测的神医架子:“只要你老实按我的药方吃,再佐上施针,长则一年,短则半年。”
“好。”贺玉书紧握着椅把的手松开,这才发觉手心濡湿。他冲李府医抱拳:“那玉书就拜托您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