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如此亲昵,贺玉书心中忍不住有些吃味。他装作无意的样子,状似随意的靠过去,看苏愿棠手里的书,“我也能教你。”
没曾想苏愿棠摇头:“你还是当不染尘埃的公子好了。”
贺玉书顿住,一时间想不出她为何把自己当做谦谦君子。
过了半晌,贺玉书开口:“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以为的样子,你会失望吗?会难过吗?”
“怎么会!”苏愿棠放下书,认真思考一番,漂亮的眼睛里眼波流转,专注的注视着他的眼眸说:“不论你真实的性子是怎样,但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我也会一直相信你,站在你身后。”
贺玉书听罢笑了,他神色缱绻温柔:“好,我记着了。”
自苏愿棠嫁进碎玉轩,原先清冷的院子,也渐渐热闹起来。以前有些拘束胆怯的苏愿棠,在碎玉轩里也能放下心房,做自己想做的。
卸下以往的枷锁,苏愿棠总是会冒出些稀奇古怪的点子。今日让彩儿在院里打座秋千,明日让芽青把院里桃花摘下做花酿。
碎玉轩热热闹闹的,在侯府中自成一派。
但他们日子过得快活,但有人就过得不快活了。
一日,桂娘面色红润得扑进苏二叔怀里,羞羞怯怯的说自己有了。这可让苏二叔高兴坏了,连夜搬进桂娘屋里,俩人整夜调笑玩乐声,吵的苏二婶整宿整宿睡不着。
苏二婶天天被桂娘这个狐狸精气得眼红,但又无可奈何。后来干脆不想,一心放到了儿子身上。
苏大宝近日又大赚了一笔,给他下注透底的人,还带他引荐了赌坊主事。
主事透露给他一丝风声,说是赌坊要扩大,准备开一场更大的,囊括邻近两个县的赌局。什么都可以拿来作赌注,包括地契、房契,或者店契。
苏大宝听后就动起心思,把主意打到了苏父的酒坊上。
“店契上是别人名字也没事?”苏大宝特意问道。
主事摇头:“无事,你要你能拿来,到时候我们自己会去取。”
苏父的酒方被卖的七七八八,唯有这份店契,因写着苏愿棠的名字,卖不出去,被苏二婶随意丢在柜子里。
苏大宝趁苏家叔婶不在家,赶忙翻出来揣兜里。日日掰着手指头算,千盼万盼,终于到了主事说的日子。
按照往常一样,苏大宝去找那人拿了透底单子,揣着家里所有的钱和店契单子,进了赌坊。
苏愿棠坐在马车上,遥遥看着他进去,目光冰冷:“收网吧。”
坐在一旁的李贵女素手轻拨算盘,“按之前说好的,你只拿走店契单子,剩下都归我。”
“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击掌为盟。
苏愿棠这场算计,除了周秀秀这位军师外,还得多亏李贵女。
她哪儿知道,李贵女家中竟是做典当、赌坊生意的。她回去后,周秀秀连夜翻墙到李贵女家说了她的事,用周秀秀这个传声筒,俩人拍板了计划。
“这样一来,我稳盛兄长。”李贵女计算一番笑道。
“那就预祝李家主成功了。”苏愿棠看着她也笑了:“到时我家酒坊,还请李家主赏脸资助一下。”
谈起生意,李贵女就像变了个人,身上温温柔柔的气息瞬间收敛:“可别指望我白资助你,若是我看不到收益,可是会随时撤资的。”
“当然。”苏愿棠对自家酒酿充满了自信:“定会让你赚的盆满钵满。”
赌桌上,苏大宝不可置信的看着开出的点数。
不可能,不可能!
苏大宝不愿意相信自己输了。
他怎么能输!他把家底都搬过来了!
主事眼尖,眼看他要发疯掀了赌桌,赶忙叫来打手死死按住他。
“不可能!你们骗我!”苏大宝被压着,不甘心的嘶吼:“这是你们设的局!是全套!”
被他看出来,主事也不慌,他蹲下身,轻蔑地看着苏大宝:“是有如何?是我们逼着你上的赌桌吗?”
苏大宝嘶吼着要报官,主事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啊,你去报啊,我们赌坊一切手续齐全,流程正常,一没逼你,二没抢你,是你自己赌红眼输光了,怎么又成我们的错了。”
苏大宝被打手们撂出了赌坊。
苏大宝狼狈起身后,在赌坊破口大骂的样子,把苏愿棠逗乐了。
她这位表哥,平日里是最注重形象的人,哪怕身形如山,劣性如渊,嘴上也要挂着“之乎者也”,端起衣服儒家君子的模样。
那有这般狼狈过,怕是真真气急败坏了。
李贵女恰巧算完账本,叫车夫扬鞭离开:“乐子看完了,走吧,可别惹上一身腥了。”
马车驶出小镇,苏大宝的叫骂声也越来越小。
再次出现在周秀秀的宴会上,李贵女已是李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