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外面热闹的喜宴,还能传过碎玉轩的院墙,透进来。跟热闹的宾客不同,两位主人公屋内倒是安静的吓人。
贺玉书又换回平日里常穿的素色青衫,坐在那里,如同玉人一般。
不知为何,苏愿棠莫名有些不敢瞧他。
“书少爷我……”
“愿棠我……”
寂静过后,两人同时出声。
苏愿棠抬头看向他,贺玉书温柔笑道:“你先说罢。”
膝上的衣摆已经被她抓出褶皱,苏愿棠避开他的目光:“书少爷,我已有心上人了。”
“对不起。”
说罢,苏愿棠低下头,静静等待贺玉书对她的审判。
她心里乱糟糟的,脑海中设想着各种各样贺玉书会给她准备的下场。
是休了她?
还是让她死了这条心,强行要了她?
她了许多。
对面的男人笨拙的转动轮椅,到她身前,抚上她的头顶,对她说:“没有关系。”
苏愿棠愣住。
“是我这个将死之人,拖累了你。若不是我,你大可以嫁给玉州,做风光无量的、未来侯府夫人。”
他的声音温润又低沉,慢慢的把苏愿棠心中的不安抚平:“你既有心上人,不如我们只是做名义上的夫妻罢。”
“私下你和玉州一样唤书哥就好,待我故去,会为你备上一份家产,你带着它们嫁去,也不会被人轻看。”
苏愿棠没想到,他已经把未来她再嫁的事情都想到了。
她不是白眼狼,贺玉书对她的好,她千倍万倍也要报答回去!
苏愿棠眼眶湿润,颤着哭腔喊了一声“书哥”。
贺玉书只是想给她一份承诺,没想把人惹哭。
“别哭。”贺玉书坐在轮椅上,手足无措的拿着干净的帕子,倾身擦拭她的泪水:“别哭。”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落下,苏愿棠也想止住泪水,但心中弥漫上来的委屈,又让她止不住的落泪。
许久没哄过人的贺玉书,耐心的在一旁安抚她。
“芽青、彩儿。”
贺玉书轻唤一声,在门口候着两人轻声推门进来。
一下子把十多年的委屈宣泄出来,消耗苏愿棠许多精神体力,这时她已经合衣睡去,眼角通红,还挂着泪珠。
说好的做表面夫妻,贺玉书叫芽青推自己去书房歇息。
苏愿棠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自从家道中落,除了最开始的几年,她再也没如此痛快的哭过了。
在家,被父亲看见,只会惹的父亲多愁;若是被叔婶看见,除了换来一顿冷嘲热讽外,还有一顿打骂。
“少夫人,您醒啦!”
她一醒,守在屋里的芽青就听到了动静,赶忙过来给她系床幔,“您赶快洗漱一番,给老夫人请完安,书少爷说要带您回门。”
芽青絮絮叨叨的说着,苏愿棠却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回门?”
“是呀,原本应该再迟些几日,但书少爷跟老夫人说,您来侯府许久未归,怕是岳丈大人要等急了。”
芽青手中的活不停,话语间便把苏愿棠的头发盘好。
等到做到餐桌前,苏愿棠才反应过来,“回门!我可以回去接父亲了吗?”
她看向贺玉书,目光灼灼。
见贺玉书点点头,苏愿棠肉眼可见的喜悦起来。
看她心思全然不在吃饭上了,贺玉书无奈给她夹菜:“先吃饭。”
父亲!
别说老老实实吃完早饭了,苏愿棠恨不得现在就赶紧跟老夫人请安,之后立马飞奔到父亲跟前。
算算日子,她已经有半月有余没和父亲相见了。
不知道父亲过得好不好,腿还疼不疼。这些天京城偶尔落雨,也不知道云通乡下了没有,父亲有没有去李阿叔那里拿药敷上。
拜别老夫人,苏愿棠按耐住雀跃,在侯府门前听老夫人教导。
“书儿病体为好,后面马车上跟着侯府的府医,路上你多注意些,一旦有什么不对便赶紧让丫鬟叫他。”
“他饮食清淡,吃不得肥腻之物,路上吃食你留心些……”
“祖母——”贺玉书把她拉到身侧:“我不是不知所谓的幼童了,这些我自己会留意的。”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看他这般,也无奈咽了回去。
看着苏愿棠他们上马车,车夫扬鞭,马车向城门驶去。
老夫人站在门口眺望,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唉,真是有了娘子,就不要祖母了。”
宋妈妈扶着她回府,“您又不是不知道,书少爷一直是最孝顺那个。”
老夫人笑笑摇头。
马车上,苏愿棠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