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院外,几人分道扬镳,前来参加天下武宗大宴的大多数门派代表都开始启程,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神都就是个是非之地,别真的以为皇帝能有多么的宽宏大量,该清洗的必然不会心慈手软,在神都这片土地上,天人境也得趴着。
阴神境也未必能有话语权。
护国大阵启动,所有人都是瓮中之鳖,以皇室这冗长岁月里的沉淀,你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会有何等强大的杀招在等着你。
曹安逆人潮而行,在神都,没有人不知道靖安侯府在什么地方。与长公主府是一左一右的形势,确切的方位来说,靖安侯府还没有资格处于皇城的正方向位置,而是处于东北向,距离曹安所在的北城一点也不远。
他也不着急,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此行神都的目的,这一刻,必然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正如当日在长青树不远处悟道一般。
目光像是要看透重重叠叠的建筑民宅一样,锁定了靖安侯府所在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向其中,初始的时候,就如闲庭散步一般,但当曹安穿过两条街道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已经叠加到了开始搅动风云的地步。
那种必达目的的信念就像是一柄矗立在大河之中的砥柱,不,应该说是逆流而上的砥柱。又如黑夜中最显眼的星辰,这一刻,即便不是武夫,也能感受到曹安身上那股恐怖的气势,锐不可当,所到之处人群散开了一条通道。
皇宫之中,大太监凤九就陪在皇帝赵天理身边,两人坐在龙雀楼里,这个位置几乎将整个东北方向的神都城尽收眼底。
“曹安到什么位置了?”
“不用问了,到那了!”赵天理指了指前方,那股气势还在攀升,还在叠加,如此醒目之下,大太监凤九做的这一步就显得多余了,赵天理却并不生气,他的左边还有一人,正是武道院院长岑战。
“靖安侯人呢?”
“回陛下,昨夜臣就告诫过靖安侯了,让他带着家眷暂避锋芒,离开神都,不过靖安侯行伍出身,向来不畏生死,自是没将老臣的话放在心里,一刻钟之前,还坐在家中议事堂,门下豪客列于左右,大啖生肉,那把随他征战四方的惊雁弓就置于桌面上。”回话之人正是大太监凤九,皇帝的情报向来是灵通的。
特别是在重新掌握了听风楼之后,听风楼与罗雀两大组织尽收掌中,这神都城内就没有皇帝不知道的事情,罗雀,正是天下书局的信息来源。
“靖安侯乃是大殷肱骨之臣,岂能容江湖武夫随意放肆,岑战,朕安排你的事情你做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已安排了讲武堂内精通战阵之道的三百披甲士结阵于靖安侯府前,只待曹安抵达,就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是,这曹安之前毕竟也算是为了陛下而战,今日之事,只要曹安知难而退,老臣恭请陛下赦免其罪。”说着,岑战当即跪了下来。
赵天理沉吟了片刻,“准了!”
三百披甲士,人数听起来骇人,但他们对面的人是偃师,而不是寻常的天人境,这点帮助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但也就仅是像那么一回事罢了。
当曹安携裹着冲天之势来到靖安侯府面前的时候,这个前一刻还在生啖肉食的男人彻底慌了,那股无形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压在院子内所有武夫心头的一座大山,避无可避,心生绝望,最为其中修为最差的李如龙表现得更加狼狈。
人还隔着一座大院,三百讲武堂众呢,直接就被吓得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他还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曹安的时候,那是在少明府城中,那时候的曹安还只是一只感觉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蚂蚁,如果不是当初的陆十三横插一脚,哪还会有今天?
“父亲!”李如龙忙不迭的爬到李闯脚下,抱着他的双腿,涕泗横流,仿佛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勉强收住了眼泪和恐慌。
李闯看着地上的儿子,一时间五味杂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带着你母亲,离开靖安侯府,直接从小门出城去吧,二弟,他们就交给你了。”
郭通神色一凝,一双铁臂重重一抱,“大哥放心,想要伤及侄儿和大嫂,除非他曹安从我郭通的尸体上踏过去。”
“快去吧!”
大势已去!没什么可说的,李闯也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自己戎马一生,也显赫一生,临到老了,皇帝一句话,让自己收拾东西滚蛋,就因为一个曹安,就要带着妻儿老小流浪江湖吗?出了神都城,谁管你什么靖安侯。
那时候自己要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曹安一个人了,甚至还有皇帝赵天理的人。
呆在神都城内,至少,自己需要面对只有曹安一人,碍于那日武宗大宴上的约定,皇帝肯定不会出手的,他考虑得很全面,可唯独低估了曹安的实力,又或者说,出身行伍之人都会有一种一种错觉,军阵之中的生活,放大了他们的感知,给了他们虚假的信息。
他一直都觉得,只要给自己足够多的兵马,天下武夫、天下宗门就没有能在这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