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这座皇城里的鸟,永远也飞不出去了。
大公公脸色微变,“陛下仁慈宽厚,圣明贤德,乃一代明君,眼下不过有几个乱臣贼子仗着陛下仁慈成了几分气候罢了,待得陛下清理掉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
赵天理笑了笑,“什么仁慈宽厚,这样的话,也就是他们说出去哄骗天下人罢了,你常年跟随在朕的身边,难道还不知道吗?所谓的仁慈,不过是没有足够的实力铲除那些贼子,故而选择隐忍罢了。”
大公公不敢说话了,越发拘谨的站在身后,身子在微微颤抖。
“老六与我素来不合,当年先帝又猜忌我等,以至于哪怕是执掌神器,我们彼此之间的实力都相差不多,内忧外患,根本就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底蕴,这么多年过来,随着朕的实力再增强,底蕴在增加,老六也是同样。”
“我们二人从一开始的相互忌惮,到如今依旧在相互忌惮,他从未掩饰过自己想要取朕而代之的心思,可朕却还是偏偏没有任何办法。”
“朕有时候就在想,他若是真的想要,不如就成全了他吧,朕也想出去外面看看了。”
大公公一声哭喊,当即跪了下来,“陛下……”
“朕知道了,起来吧,这就只是朕的想法罢了,太多的时候,我们想的却都是不能去做的,朕不要这神器,不管自己的死活,却也要对那些站在朕身后的臣子们着想,历来权利的争斗就是如此,一旦站到了擂台上,就再也没有安然退出的可能了。”
大公公瑟缩的站起身来,“这样的话,陛下切不可再说了,但有一丝风吹草动漏出了皇城,大势将岌岌可危矣。”
赵天理也就是说说而已,而且现在是在皇城之内,别看大公公一副老迈的样子,能站在赵天理身边,没道理是个弱者,他的实力与那武道院岑战是可以相提并论的,赵天理本人也同样是天人境到了高深处的大修。
在两人面前,若是还有人能从中窃听到消息的话,那这帝位也干脆别玩了。
‘吾等还欲血战,陛下为何投降’之事,是终归不可能发生在赵天理身上的。
“夜深了,朕也乏了。”
赵天理其实在顾忌,他的的确确是一位明君,至少他在为这个皇朝的延续和强大而顾忌,努力,但赵天刑却不是这样,他是个疯子,打的就是拼尽最后一兵一卒的主意,耿着这股子狠劲一直跟赵天理对峙到了现在。
当年先帝一死,太子赵天理继位,两人手头几乎没有多少可以信任,可以使用的底蕴,两人像是两条贪吃蛇,很幽默契的各自开始了饕餮之筵,蚕食着上一代皇帝留下的‘蛋糕’,直到吃无可吃,最终的对决之日也随之到来。
这过程中,若是谁慢了一步,顷刻间就会被对方倾轧蚕食。
一文一武,两人步步紧逼,谁也不让,赵天理身在其位,做不到赵天刑那般,但赵天刑处于那样的位置,只有拼着这样的狠劲才能活下来。
两个人的性格,就像是老天故意安排一样,在各自的位置上,或许是先天带来的,又或许必须这么去做,得到了完美的发挥。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赵天理的顾忌更深了,若是在之前,两人的生死相拼,哪怕拼杀到最后的一兵一卒,对于皇朝也无伤大雅,但眼下,两人都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再次拼杀,那完全就是拿一国气运在赌。
‘当年再狠一些可以吗?’赵天理想了想,摇摇头,偌大的皇朝,当年若是真的心狠一些,那么多不可控的力量,两人拼杀到最后,便宜的是谁?为了保存皇朝实力而提前拼杀,那保存下来的皇朝还能姓赵吗?
人都是自私的,既然又有那样的顾忌在,倒不如是拼掉整个皇朝算了,不姓赵的皇朝,又千方百计为它着想作甚?
这不是正统至上的普通世界,而是一个完全力量至上的世界,天下万民从不在乎高居宝座的人是谁,姓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吃什么,穿什么,武力至上,强者为尊,若是皇朝的皇帝是个强绝一世的高手,他的子民只会发自内心的敬佩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