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是真正的言犹在耳,浑厚的内力加持下,曹安的话瞬间扩散到大半个宗门之中,千里传音虽办不到,但数百里却是绰绰有余,清晰的落入御兽宗大半弟子的耳中。
白玉京三个字对于御兽宗,乃至整个皇朝天下的人来说,可能是陌生的,但曹安两个字,对整个御兽宗来说太熟悉了,特别是御兽宗的高层,当日葬妖天渊之行,可不就是他们一起决定的吗?
正在修炼中的兽婆猛地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曹安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御兽宗中之人对与他活着走出天渊,并且找上门来的态度,愤怒?诧异?不可置信?或许兼而有之吧。
“咱们这样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你指路,我们先行一步。”说完,曹安不等身边的端木鱼答应,一把就将其拉上了年剑,剑光化虹,破开前方的空气,径直朝着主殿的位置奇袭而去,速度之快,远胜寻常天人的御空手段。
这让端木鱼的心下更加焦急,曹安越强大,就意味着自己宗门落败的可能性越大,尽管一个天人境武夫,挑翻一个覆压一府之地的顶级宗门,听起来 有些不可能,但放在曹安身上,他却无奈的发现,这个可能性还真的不低。
“白玉京是你的宗门吗?”
曹安露出了笑容,脸上露出了几分回忆之色,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理解他口中的宗门,对他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啊,我的宗门,也是我一身所学的得来之处。”
“那一定是一个很强大的宗门,可为什么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你不用套我的话,天下宗门万千,你还能知道所有宗门的名字吗?那些隐世不出的宗门,不在皇朝之内的宗门,中央神州天下的宗门,你见过多少,又了解多少?此地不过是这个世界南部的一隅而已。”
端木鱼眼里的光一闪而逝,曹安说的这些她知道,年轻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要去那些地方走一遭,去见一见,但真当自己长大以后,才发现,自己好像连脚下的三合府也没有走完,更遑论走到那些地方了。
情亲、友情、生存、实力这些东西像是一道道锁链,随着年岁的增长,一条条从三合府御兽宗中生长出来,像茧子一样的将自己锁住,套在里面,以至于寸步难移。
人其实也跟树一样的,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就会生根。
树的根好移,但人的根难易。
失落想一阵涟漪,在端木鱼心中泛开,她没有再说话,目光看向这座自己从小长大的宗门,一时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直到一座麒麟身姿,头生两角,长着山羊胡子的巨型雕塑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到了!”
曹安按剑落地,年剑入鞘,抬头看着面前的雕塑。
“白泽吗?我还以为你们御兽宗的主殿之前,应该立的是你们的开山鼻祖。” 雕塑高约六丈,占地不小,处于整个主殿之前的空地上,通体以白色的异石打造而成,莹白如玉,但以曹安的感知,这材质并不是玉,他自己修行的明玉功,对玉石一类的敏感无人可比。
此刻,主殿周围只有依稀几个弟子在周围,手持利器,却不敢靠上前来,作防御姿态,远远的看着,曹安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
目光落到了端木鱼身上,示意她应该给自己解释一下。
“宗门相传,当年我宗开山祖师曾与白泽大妖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才了解天下所有妖兽的名字、形貌和驱策的手段,这才有了后来的御兽宗,祖师开宗立派之后,便在此地立了白泽神像,自那以后,就此传了下来。”
“你家祖师既然能跟白泽大妖一起生活过,没说起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吗?”曹安不太相信这个传说。
“没有,祖师没提,后辈弟子不敢问,久而久之,就成了无人得知的秘密。”端木鱼的语气很轻,也很淡,像是失去了心中所执,有一种凡事在无所谓的感觉。
曹安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境有变化的,不过自己没兴趣理会。
天边数道强大的气息正朝着这边涌来,曹安抬起头,收摄心神,“你们宗门的人来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回你该回的地方吧,你没有参与天渊之事,我这边,你完全可以脱身事外。”
“你真是一个魔头,这种时候,也不忘对我们这种小喽啰使用心术。”
“我还真没有,不过是说实话而已,多说无益,走吧。”
第一个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天渊所见的兽婆,她身下是一只通体火红的孔雀,一身清鸣落在主殿之前,从兽婆脸上的表情大概可以看得出来,她对死而复生的曹安,还是很忌惮的,以天人境修为,居然没有直接对曹安出手。
“真的是你,曹安!你居然没有死在龙雕手中,还从天渊之内走出来了?”
兽婆在这之前,就已经在心下九分确定了,这个所谓的白玉京曹安,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