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哭肿了眼睛,头发都打了结,看他的眼神有些害怕。
“哥哥,你能认出我吗?”春来问。
沈骁觉得这问题奇怪,但还是点点头。
春来撇了撇嘴,像是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但她硬生生憋了回去,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一边吸鼻涕一边说,“马上,我马上给你把绳子解开!”
沈骁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绳子绑着。
春来手脚麻利的解开绳子,然后扶起沈骁,给他喝了水。
沈骁喝水的时候看到了火堆,他哑着嗓子说:“…火…”
“别担心,我用树枝和积雪伪装了洞口,也留了烟道,外面看不见。”
沈骁反应了一会,“你出去了?”
“嗯,我捡了好多树枝,水的话可以用附近的积雪,不用愁,”春来说,“食物没有找到很多…书上说这几种果子都可以吃,但有一种我吃着麻嘴,没敢再吃,感觉书上说的也不一定靠谱,蘑菇要不也别吃了,万一中毒了麻烦,鸟蛋应该没问题…对了,之前你烤的野兔,我也找回来了。”
沈骁看着她上上下下满是血污,衣服也烂了好几处,“伤哪了?”
春来愣了愣,摇头道:“我没受伤,都是你的血。”
沈骁低头,看到胸口的淤青上了药,腰间包着纱布,纱布打着奇怪的结。
“我不熟练,纱布搞不好,缝针也缝的很丑…”
沈骁坐直了一些,“也是书上说的?”
春来点点头。
“看来读书还是很有用的。”沈骁想抬胳膊摸摸小姑娘的脑袋,但伤口疼得他呲牙,只能乖乖放下,“我睡了多久?”
“时间没有很长,大概不到一天,”春来说,“哥哥你吓死我了…”
沈骁想起自己醒来时手脚都绑着,还有小姑娘惊恐的眼神,脑子里出现一个不好的答案。
失控。
虽说他已经连着四年都没有失控过,但不代表永远不会。
尤其是濒死的状态下。
春来泪眼汪汪地说,“我出去找吃的,回来就看到你在用拳头砸墙,还不停撕扯自己的伤口,我叫了你一声,你转过头,用一种特别可怕的眼神看着我,直接冲过来…”
沈骁狠狠握住拳头:“…我伤到你了?”
“那倒没有,”春来说,“我用麻药把你放倒了,然后用绳子绑了起来。”
“我还干什么了?”
“后来你又醒了好几次,也和前面一样,人醒了脑子没醒,就像是做了噩梦又醒不过来,大喊大叫的,我只能用纱布把你嘴塞住…”春来说,“不过最后几次你乖多了,只要我用手拉住你,一直和你说话,你就会立马安静下来。”
沈骁松了口气,“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打晕我绑紧了,别犹豫。”
春来盯着沈骁看,问:“哥哥,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沈骁拿出陈曦早就帮他准备好的瞎话:“嗯,我父母的事情对我影响很大,春原先生说这属于一种…心理创伤?你还记得有段时间,我一直在晨曦夫人房间吗?”
“嗯,记得,那段时间好多人都想抓你,妈妈在保护你。”
“对,那会儿除了保护还有治疗,”沈骁说,“晨曦夫人的治疗手段比较…特别,但很有效,我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这次可能因为失血太多,所以又激发了什么潜意识的回忆吧。”
春来没说话,她皱着眉,目不转睛地望着沈骁,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骁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小姑娘刨根问底,他可没本事继续圆谎。
“和情绪有关的问题,我妈确实更擅长一些,她的异能很厉害,”春来叹了口气,“唉,我爸一开始就给我说,哥哥你心里也受了伤,没想到这么严重,这次回去还是再找我妈看看吧?”
沈骁赶忙点头,刚想岔开话题,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声音还有一段距离,但明显是朝着地洞来的。
“有人来了。”他说。
春来当机立断,立马灭了火,小声说:“…一定是我不小心留下痕迹了。”
“不,应该是我…血腥味很难被盖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争取了不少时间,”沈骁说,“还不一定会被发现,等等看。”
脚步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地洞外。
两个孩子拉着手,大气不敢出,抬头看着上方,地洞的洞口虚掩着树枝,透过树枝之间的缝隙能隐约看到外面。
一只鞋试探的向下踩了踩,雪粉从树枝缝隙落下,洒在两个孩子脸上。
一阵窸窸窣窣,外面的人应该是蹲下了,缝隙中垂下紫色裙摆的一角。
是那个紫衣女人!
她用手扫了扫洞口用来伪装的积雪,然后一根一根的抽走树枝。
她像是很享受折磨猎物的过程,故意放慢抽树枝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