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娇妾。
这时王成仁又冒死问了一句:“仙尊可是会一直庇护唐府,庇护青安?”
前方脚步顿住,唐幼鱼只听沈阳曦道:“此事之后,青安或生或灭,皆与吾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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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散了,唐幼鱼也跟丫鬟回到了住所。
小巧院落,女子闺阁,耳边是晚风拂过喜帐的沙沙声,她记得方向,这里还是今日出嫁时所待的屋子。
挥退伺候的人,唐幼鱼凭借记忆来到窗边,推开窗棂,仰头对着夜空。系统跳下来落至棂边。
“唉——”
一人一鸟一齐叹了口气。
系统道:“沈阳曦比以前更凶了。”
唐幼鱼问:“怎么说?”
“他最后那句话啊,听着着实让人心寒。”
“可他没说错。”唐幼鱼抬手,像是想要抓握天上的星星,“你还记得第一世吗?师妹养了条小黄犬。它去世的时候,师弟师妹们都哭得半死不活,只有沈阳曦依旧平静地在树下练剑……”
系统认真听着。
“师妹看他那副样子,就问他为什么一点都不伤心?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吗?”唐幼鱼摸摸蓝翎的脑袋,“他说:‘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何故心伤?’*”
系统瞪圆小眼睛。
唐幼鱼笑道:“然后他就被小师妹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说着,视线渐渐柔软,“其实那不是沈阳曦第一次说出这句话。最初是在他父母的葬礼上。”
系统记起来了,“咱们第一次找到他时?”
“嗯。”唐幼鱼点头,她始终记得沈阳曦当时的样子。
小小一个人,全身上下都是素净的白色,无声站在两口漆黑棺材旁,眼尾干净,没落一滴泪。
他的黑瞳始终沉静,缥缈得不像凡人。
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哭,他看着那个人,回答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天道之理*。大伯,终有一天你也会这样魂归天地,所以为什么要哭?”
他注视那人的眼神通透,语气认真且平静,说出口的话却如同谶言,蕴含天道——
“总有一天,你也会这样魂归天地。”
唐幼鱼记得那人当场面色大变,向后踉跄一步,大骂他是疯子,禁止他再碰任何修行之物。
比他大的成年人指责他无情,比他小的孩童嘲笑他像个怪物,他眉眼间有稍许疑惑,却也依旧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垂眸不再言语。
这就是唐幼鱼见沈阳曦的第一面,她隐在人群中,看着他站在人群外,泾渭分明地像活在两个世界。
自然之理、天道之蕴,仿佛生来就刻在这人的骨子里。
并不是因为沈阳曦修行了无情道才会如此,而是这样的他选择了无情道。
沈阳曦始终比旁人活得通透淡然。
唐幼鱼就没在他身上看到过所谓的“情绪外泄”,这样的人不成仙谁成仙啊!
想到这里,唐幼鱼又咧咧嘴,道:“与唐家有关的是我又不是他,既已结契,便该如此。而且,我瞧着青安县也不太平,王冯两家对唐家虎视眈眈,祸起萧墙。难不成还要沈阳曦将那两家灭了?或者灭了唐家?说到底,不自救者不必救。唐家要是摆烂,那救多少次都没用。”
“你……”系统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最后愤慨道:“你既然这般懂他,为什么一千年了还没攻略成功!”
“……”唐幼鱼被戳痛处,沉默了。
系统又问:“你方才叹什么气?”
“唉,这个——”唐幼鱼摸索着从衣襟里掏出一把红色梳子,“眼熟吗?”
系统惊道:“方才那把梳子!你果然偷换了。可这不是你在上官家出嫁时带着的那把梳子吗?”
“嗯。”
“可你不是死了吗?带着它死的?”
唐幼鱼纠结道:“也不是故意带着它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随手一揣,就收衣襟里了。”
“是它催生了怨兽?”
“十之八九……”
系统傻眼一阵,又道:“天道老爷在上,看来你上次死得很有故事啊!”
前半句惊讶,后半句揶揄,满满吃瓜味儿。
唐幼鱼戳戳它脑袋,故意气它道:“呦~你说它怎么会落到邪修手里呢?明明当时活着的就只有沈阳曦了。”
“宿主!你是在说沈阳曦与邪修串通吗?不可能!”
系统扑闪着翅膀啾啾直叫:“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男主!”
还真生气了。
唐幼鱼笑出来,掌心汇聚灵力,手指捏诀,珊瑚梳顿时化成缕缕红色的半透明细线漂浮于空中。
仔细看的话,这些红线均指向同一处方向。
她对系统道:“是不是的,用术法追踪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