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
唐有才与妻子来到正厅,看着两侧坐着的不速之客。
来的是王、冯两家的家主还有一堆随从。
王家家主王成仁身穿青色长衫,手持羽扇,白须白发,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人模狗样。
青安县三家,唐家以贩茶闻名,而王家则以品茶闻名。
是以,王家总暗戳戳看不起唐家的财大气粗,唐家也看不起王家的假清高。
至于冯家?
呵,就是个王家的舔狗,啥也称不上。
“贤侄。”王成仁上来就热切道:“老夫听闻今日府上有亲事?怎的也不给我们发个喜帖?”
这老狐狸元婴中期,见鬼都能挤出三分笑。
唐有才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见过野鸡给黄鼠狼发喜帖的?个老东西,还敢造谣他闺女不详?不就是想以此让上官家忌惮唐家吗?呸!”
他走过去,张嘴,像是要说话,王成仁凑耳过去。
“嗝——”
话还没说,唐有才就先打了个酒嗝。
王成仁立刻后退三尺,被熏得不行,面上却不好表现出半分。
唐有才心里乐呵,该!
他口齿不清,一副醉酒未醒的模样。
“哈,实在对不住。嗝……今日心情甚佳,多饮了些。叔父见谅……”
王成仁屏息尬笑:“无妨,无妨。只是上官家乃中州第一世家,怎的会突然与咱们这种小地方结亲?”他压低声音,“莫不是他们也知道唐家有宝,存了什么旁的心思?”
这话讲得自然,却暗暗埋了陷阱。若是只在意上官家的动机,便会忽略前半句的试探。
唐有才掀了掀眼皮子,然后猛地一拍巴掌,十分赞同道:“我就说嘛,他们上官家怎么突然求亲!”故意没看满脸热切的王成仁,转而对夫人谢晚道:“没想到姓上官的那小子竟然能看出来,咱家最宝贝的东西可不就是咱闺女嘛!还真有眼力劲儿。”
王成仁起初听得激动,以为真能打探出什么宝物的消息,没想到唐有才最后给他来这出。
谢晚还在旁边附和:“就是就是。”
饶是王成仁再有定力都被这不要脸的两口子气得不行,他额角鼓了鼓,一时脸色铁青,再也找不到继续打探的话头。
旁边冯家家主一把年纪,舔狗当了几百年,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练得炉火纯青,见势不妙立马抢回话题:“可是老夫听闻迎亲队伍刚出城便消失了,随后天现噬日奇观。莫不是你那闺女受仙人所喜,抑或是囊中有宝,眨眼间便被人劫去他处了吧。”
唐有才眉心一跳。
只是,危险早在预料之中,否则他也不会去偷那把防御法器。
借财诱妖是人情,生死与共更是人情。
况且,此番同行之人也是千挑万选过的,那群刚下山的小辈们与闺女一般心思赤纯。只要闺女能扛过此劫,便与他们有了过命的交情。
所以,危险要有,而且越大越好!
这也是唐有才狠心没派人跟着的原因。可是,他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闺女可别拖后腿吧……
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唐有才见夫人脸色不好,忙按下紧张,握住夫人手,道:“年轻人历练一下,无妨。”
二夫人谢晚微微蹙眉,他们夫妻俩是疼闺女,但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将孩子庇护在羽翼之下的父母,否则当初也不会让尚未引气入体的唐余去小阳秘境走一番。
孤鹰尚且忍心将幼鸟推至悬崖下,何况早已身处漩涡之中的他们?
谢晚攥紧拳头,轻咳一声,面上平静道:“有上官家少爷和万剑宗的人跟着,能出什么事?”
冯家家主反笑:“也对,若真有什么事,以贤侄夫妇金丹期的修为也可前去相救。”
阴阳怪气的,“金丹”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众所周知,唐家历代家主都资质极佳,只有唐有才这东西,烂泥扶不上墙,万贯家财砸进去也才修至金丹。
冯家家主冷笑,就他们二房这鬼资质也配与上官结亲?上官家也不怕再生出个傻子!
唐有才被戳痛处,揣着手,屁股不自在地往椅背挪了挪。
但忽闻门外传来朗朗男声:“金丹期怎么了?金丹期吃你家灵米了?”
唐有才闻声立刻站起。
说话的是一名绿衣劲装少年,他抱剑而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冯家家主,“你不也是金丹期吗?年纪还比他大。”
唐有才和谢晚完全没注意上官鑫说了什么,只在人群最后看见了安然无恙的唐余。
太好了,闺女平安。
其他人却是听懂了,更是看到了立于上官鑫身前的男人。
身负双剑,白衣胜雪。
他们没人见过沈阳曦,但一剑一心,全修真界的剑修,唯他拥有两道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