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笨手笨脚的,如何能作好冰镇涂药这等细致伙计,还不赶紧去小厨房讲人请回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李德全如蒙大赦,连忙放下药就往后院跑,生怕晚一步就被康熙帝迁怒。
一边跑一边直冒冷汗,说不清是吓得还是跑累的。
“哎呦喂,姑奶奶,祖宗,您就别在这忙活了!”
李德全一路奔进小厨房,瞧见云卿在亲自下厨,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直白地道明来意:“万岁爷等着您上药呢!”
云卿切菜的手一顿,垂眸无言片刻,而后缓缓叹息道:“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
云卿是在李德全一路恳求和催促下,加快脚步赶到凌霄阁的。
一进门,梁九功就如同瞧见活菩萨般,将她迎进去,细声细语交代:“女儿家手劲小,上药能舒坦点。若需要帮助,尽快喊人,咱们都在门口候着。”
云卿瞧了眼雕花大床,为着防止上药时康熙帝衣衫半褪会着凉,半面明黄色的帷幔已放下来,将里面的情况掩映得极好,叫人一时瞧不清形势。
一如现在,她也瞧不清形势。
“……好,给谙达添麻烦了。”云卿轻声说道,神色不甚明朗。
梁九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肩,“丫头,听话。万岁爷伤得挺重的。”
说着,就无声招呼所有人齐齐退出去,蹑手蹑脚掩上房门。
屋里更安静了。
听完梁九功对伤势的形容,云卿不敢再耽搁,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下彷徨不安的心绪,朝着明黄大床走去。
初初瞥见他衣衫不整,她的脸有些发烫。
然而当掀开他明黄衣衫,瞧见那鸽子蛋大小的火泡时,她眼皮突突地直颤。
这伤……竟远比她想象中严重百倍。
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的光洁宽大后背处,一串手帕大小的火泡细密又突兀。自后心向下垂撒的轮廓,清晰展示出了热茶流淌下来时的路径。
这种伤势,若是换太医来瞧,后果可想而知。爱孙如切的太皇太后,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明年今日必定是她的忌日!
云卿心情复杂地跪坐到龙床脚踏上,缠着手打开盛放冰块的木匣子,“……万岁爷,奴婢给您清理伤口……”
康熙帝趴在枕头上,扭头斜了她一眼,“怎么着,云卿姑娘在小厨房都忙完啦?”
这话问的,不能说有口无心,可谓是阴阳怪气。
云卿哑然,心知这是恼上她了。
她哪里敢受万岁爷一声“云卿姑娘”?尤其还是在恼了她时。
云卿连忙跪直身子,放轻嗓音,柔声哄道:“奴婢等会再向您请罪成么?奴婢先拿冰块给您伤口冰敷,会有些凉,您且忍一忍。”
“哼。”
康熙帝扭过头去,没答应也没拒绝,将她晾在一旁。
云卿心虚地摸摸鼻子,大着胆子直接自己做了主,开始冰敷。
她将冰块卷进干净帕子里,用手试了下温度,而后上半身凑过去。
先是小小试探了一下,只见他后背肌理一紧,却没有出声问责,云卿这才塌下心继续。
避开火泡位置,轻手轻脚地按压在红肿处,一寸一寸地消肿。
因为火泡过于密集,她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以致于没察觉康熙帝何时又回过头来。
他面上依旧不善,背上这会犹如冰火两重天,心里烦躁得很,浓眉也皱得厉害。
深邃目光无声落在青釉色宫装的少女身上,企图转移几分注意力。
她动作很是认真,整张俊俏的小脸都恨不得贴到他烫伤处,偶然能感受到她微热的鼻息,轻轻痒痒的。
故而,大多时看不清她的深情。只能偶尔,从皱作一团的侧脸上,感受到她的在意与担心。
然而康熙帝并不买账,一想到她先前冷心冷肺地扔下他兀自躲到小厨房去,唇瓣不由紧抿。
近来听信容若的话,当真是纵得她无法无天了。
另一边,云卿已冰敷过一遍,重新换了干净的帕子和冰块,打算再作一遍清理,就用针挑破火泡,而后方便上烫伤膏。
她回身去换帕子时,注意到先前那碗凉茶还好端端放在炕几上,显然康熙帝没有饮用到灵泉。
她遂考虑,将灵泉滴在帕子上,直接融进伤口里,功效更直接些。
但又怕被康熙帝撞个正着,于是云卿悄咪咪地朝床头方向瞥了一眼——
好嘛,撞个正着!
床头那双眼睛冰冷渗人,定定盯着她,好像要吃人……
云卿心虚地眨眨眼,故作从容笑问道:“万岁爷可是饿了?奴婢再加快些动作。”
康熙帝一眼看穿她,倨傲冷声质问:“你不老实换帕子,偷瞧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