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受伤了!”
“据我观察,伤得不重,一会儿就能醒。”
“多么伟大的爱情,有个孩子算什么,她爱他啊!”
“挡的是子弹,得来的是荣华富贵,这笔买卖血赚,不如换我来。”
宾客们议论纷纷。
把“昏迷”的奚瑶交给医护人员,纪斯年亲自去应付赶来的警察。
这可是枪杀案!
“纪先生,听闻这里发生了枪战,出什么事了?”接到报警电话后,上面高度重视,派出大队人马,武警刑警都来了,对面高楼上甚至还增派了狙击手。
纪氏集团是本省的纳税大户,纪斯年的外公虽然退下来,但他的门生遍布全国,有的不乏身居高位。
在封城,谁敢招惹纪家这尊庞然大物。
“小意外,已经解决了。”
众目睽睽之下,新娘子被“匪徒”劫持,这是在打纪斯年的脸,也是在打整个纪家的脸。
今天发生的事情,绝不允许泄露一丝一毫。
“可是纪先生,我们看到现场有血,新娘的裙子上——”年轻的警察追根究底,奚瑶被送上担架时,他恰好看到一抹血红的婚纱。
同行的队长瞥见纪斯年不愉的神色,扯着下属,打断他的话的同时,笑着对纪斯年说:“抱歉纪总,年轻人,还不成熟,既然已经处理了,我们就不掺和了,若是有其他吩咐,直接喊我们就成。”
青年警察瞪大眼,被张队强行带走。
“张队,新娘子明明一身血,这是杀人案!”青年警察脸都气红了。
很快,纪斯年的助理走过来,温声跟两位警官交谈,“官方”地讲解了这场“意外”。
小孩子玩闹,玩具枪里的子弹打到新娘身上。
“撒谎!玩具枪能有这么大威力?根本就不是——”
青年警察被张队推进警车。
“好的助理先生,我们了解了,但事情已经出来了,我们也得公事公办。”张队指了指胸口的执法记录仪,红点一闪一闪。
“等夫人痊愈,我会提醒他们去做笔录。”
“谢谢配合。”
目送警车开走,助理返回。
奚瑶被送到救护车上,医护正紧急处理伤口。
枪响那一刻,挡在纪斯年面前的不是纪家的家臣,也不是酒店的护卫保镖。
而是奚瑶!
竟然是奚瑶!
“斯年,这事儿跟瑶瑶没关系,顾清生他——”奚夫人慌忙跑过来解释。
纪斯年冷笑。
“事情到底如何,我自会查清楚。”
奚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跺跺脚,恨死了出来搅局的顾清生。
“纪先生,这里条件简陋,必须立即送夫人去医院。”医生冷静道。
奚夫人这才想起中了一枪的女儿,这一枪不能白挨。
“纪总,瑶瑶豁出性命保护你,你还要怀疑她?”
纪斯年不予理会,助理把奚夫人推走,关上救护车后门。
奚夫人跟着车大吼:“纪总,瑶瑶对你一片真心,你不能相信顾清生的鬼话!”
宾客们自知眼下情况,也不敢乱问,识趣地走了,纪家跟奚家人分别赶往医院。
车子开得很稳,医生一会儿观察仪器,一会儿拨弄奚瑶眼珠。
呼吸机、血氧仪,能上的全上了。
奚瑶躺在救护床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具精美的尸体。
那一枪打在胸侧,在右胸口外侧穿了一个洞,血已经止住了,但子弹还在身体里。
纪斯年垂眸,目光久久地落在她身上。
“纪先生,夫人伤得不重,射入身体的并非子弹,更像小孩子的玩具弹珠,不会危及生命安全。”医生以为纪斯年担心妻子,出声安慰。
“玩具枪?”
医生正要阐明判断,忽然,车子“咣当”一下。奚瑶人瘦,被颠起来,脑袋上窜又快速下落,砸在床架上,疼得她掉眼泪。
她死掐手掌,勉强忍住痛呼。
她的确昏迷了一阵儿,但也正如医生所说,伤不重,又很快止血,伤处不足以让她昏迷太长时间,尤其在剧烈颠簸下。
“纪先生,劳烦您抱住夫人。”奚瑶本来止住鲜血的伤口经过刚才那一下,崩开了。
纪斯年岿然不动,大佛一般。
奚瑶也不想被纪斯年抱着,隐晦地往反方向缩。
医生:……
“开稳点儿。”纪斯年没有情绪地说。
司机战战兢兢,却还要保持速度,冒了一头汗。
救护车内又安静下来,奚瑶闭着眼,酝酿出些许睡意。
但——
纪斯年的目光幽冷森然,频频扫在身上,奚瑶哪里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