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
“好。”
周瑟瑟从墙角站起来,挎着自己的小篮子,跟上了宋国盛。
走到一处较安静的地方。
宋国盛才停下脚步。
将那本书夹在腋下,夹着书的手顺势插兜,“昨天夜里偷煤被抓着的人是你亲二哥吧,叫温知义。”
周瑟瑟大大方方的点头,“没错。”
宋国盛眼睛里闪过一抹欣赏。
然后继续追问道,“你提前就知道你二哥会在半夜偷煤,所以才写了那封实名检举信,揭发你二哥的犯罪行为?”
周瑟瑟再次颔首。
全部认了下来。
宋国盛骤然一笑,“你别紧张,我只是和你聊聊天,我也不是警察,更不是在盘问你,只是有些惊讶,你明明提前知道可以阻止他的,不是吗?”
周瑟瑟缓缓的低下头去,整个人颓废了许多。
重重的叹了口气。
语气是被生活压垮的无奈,“本来家丑不可外扬,有些话也不足为外人道,但是……
宋先生,我二哥这人从小被父母宠坏,贪吃懒惰,心术不正,没有责任心,为了自己吃的好过的好,不择手段。
甚至他最近还染上了赌博,屡教不改,我已经在私底下给他填补了无数个窟窿了,可他依旧没有改正的决心,这一次欠了五百块钱,竟然逼着我去借高利贷。”
听到这里。
宋国盛脸上已经隐约浮现出了愤怒的神色。
简直不堪为人。
周瑟瑟眼眶微红,继续说,“不瞒你说,昨天你见到的那两个孩子,是我爱人的儿女,当初就为了一个轻快点的活事,我差点被他们送给癞子,还好阴差阳错嫁给了我现在的爱人。
现在他又逼着我瞒着我爱人去借高利贷,这简直是把我往死路上逼的,父母一直偏心,从不会一碗水端平,也不会责备哥哥,只会怪我没用,帮不了哥哥。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盼着他好,盼着他可以戒除赌博,可是我没有任何人可求助,也没有人能帮我,思来想去,我只好向国家求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宋国盛也随着叹了口气,看着周瑟瑟柔柔弱弱,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下的样子,宋国盛忽然想到了自己妻子年轻的时候。
他语气更加和缓,“别难过了,你说的对,国家会帮你,法律会帮你,他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顿了顿。
宋国盛压低声音,告诫周瑟瑟,“这件事情你知我知,我们两人的这场谈话之后,你只要记住,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检举信的存在。”
周瑟瑟蓦地抬眸。
宋国盛嘘了一声,“最近一直传言矿上的人事领导将会发生变化,个个严阵以待,你哥哥早不偷晚不偷,偏偏这时候偷,容易让人做文章。”
周瑟瑟恍然大悟。
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宋先生提醒。”
宋国盛微笑,“不客气,听说你在卖熟食?给我来两份。”
周瑟瑟哎了声。
立刻给宋国盛包了两份,“宋先生,算我请你吃的。”
宋国盛接过来。
也没有客气,拍了拍周瑟瑟的小篮子,“行,我收下了,你去做你的事儿吧,我回去慢慢品尝。”
周瑟瑟告辞离开。
看着周瑟瑟清俏的背影。
宋国盛微微的垂了眸。
如果当初,他和妻子的女儿没有出事,现在估计也有这么大了。
昨天第一眼看到这姑娘的时候,听到这姑娘滔滔不绝的讲述煤炭的用途,他就觉得,他和这姑娘颇有眼缘。
所以。
他把昨天的实名举报信,换成了匿名举报信,举报给了副矿长。
最近矿上的风波是非太大,他不想给周瑟瑟带来无妄之灾。
周瑟瑟原路返回去后,刚刚在墙角吃饭的工人都已经回去睡觉了。
周瑟瑟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篮子,却发现在篮子的最下面,放了一张一块钱。
她一怔。
反应过来是宋先生给的。
周瑟瑟哭笑不得。
说好了请他的。
回去大院。
何大花把孩子送回来,进来问道,“卖的咋样?”
周瑟瑟笑,“一般般,不过也赚回来了本钱,还剩下点没有卖出去的卤大肠,我给你包了一份,你等会儿带回去,中午和孩子吃。”
何大花嘿嘿笑,呲着一口大白牙,“行,那我不跟你客气了。”
何大花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点点委屈巴巴的揣着小手手,踩在门框上,“娘,你不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周瑟瑟哎呦一声,赶紧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