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缘分使然,过了二十八年,那段记忆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消散模糊,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刻骨铭心。
就是靠着那句话,万辞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幻想,或许,丁平惠是有那么一点爱自己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留下她。
可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错的太离谱了。
万辞抬起脸,一双妖异的青绿瞳孔静静望着人群中的母亲,“所以这就是你相信是我克死奶奶和父亲的原因吗?”
丁平惠嘴唇哆嗦着,喉咙发痛,脚底发麻,她说不出,也动不了。
万辞嘴角艰难扯出一抹苦笑,小时候她还因为村里那群小孩儿嘴贱说她妈跟外人厮混才生下她,而跟他们打架,现在看来,不过都是没人在意的玩闹。
“你指责我拿刀伤了舅舅,而我只恨当时没捅死丁平源那个畜生。你宁愿相信一个冠罪于自己女儿的无稽之谈,情愿将我扔进监狱自生自灭,也不愿意听我一句解释吗?”
丁平惠眼神变了变,一抹惊疑涌上心头。
没等她出声询问,休息好听到闹声的万思文就从楼上下来了。
听到这话,她气急败坏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捅人是事实吧?也就舅舅好心没坚持上诉,让你才只蹲了两年就出来了。”
万辞瞥过去,就看到陆滔扶着万思文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两人眼里皆是对她的嫌恶。
“是吗,”她淡漠道:“我会好好谢谢他的,也祝你遇到一个他那样的一个‘好心人’。”
万思文脸瞬间就拧起来了,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万辞。
地上还散落着红白色的一沓沓钞票,偏偏在场的人都不敢伸手去捡。
万辞对武藤招招手,“我们走。”
万思文瞪着她,“你房间的东西赶紧都收拾走!我们可不想沾上晦气!”
万辞回头,盯着她看了几秒,直看得万思文头皮发麻,只能用更加凶恶的眼神回瞪回去。
万辞全然不在意:“不要了,你们扔了吧。”反正重要的东西早上就已经让武藤收拾好了。
武藤过来,几个保镖自觉地围出一个安全圈,护着万辞,一行人穿过院子,绕过人群,来到那辆迈巴赫前。
门终于开了,江修临迫不及待就要下车,却被万辞一个眼神给震慑了回去。
万炀初背着一个书包,怯怯地走过来。
万辞朝他扬了扬下巴,“上车。”
万炀初有些震惊,捏着手不敢相信:“……姑姑,这是?”
万辞用冷静的口吻说道:“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你要是愿意,就跟着我生活,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一旁的万达海夫妇见状,眼睛都瞪大了,直接拦在万辞的车前,喝道:“万辞,你什么意思?我儿子还能认你做妈不成?”
万炀初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万辞,又看了看自己爸妈,背着包站在原地,面露难色。
万辞等了一会儿,知道了结果,她不再有耐心,于是招手让其余人上车,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万炀初却趁万达海两人不注意,从一旁的空隙钻了过来,飞速跳上了万辞的车里。
李玉珍惊住了:“炀初……你!”
万炀初往里缩了缩,小声但固执地说:“……我,我跟姑姑。”
万达海几乎是立马就叫骂了起来,“你个白眼狼,我跟你妈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吃里扒外,决心要跟一个坐过牢的罪犯!白养你这么大了!”
刚刚在丁平惠院子里,他可是远远就望见万辞身边的女人掏出来一把枪,管他是真是假,反正万辞疯起来是不会在乎那么多的。
所以,他就算再恼火,也只敢在嘴皮子上浇油。
少年裹着薄薄的棉袄,硬着头皮道:“那你给我道歉。”
万达海一愣,“你说什么?”
万炀初哽咽了一下,眼眶渐渐泛红:“我喜欢男的……不是病,你们却总要给我找医生,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当初净……净德书院的事,你们得给我道歉。”
万达海简直要气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他一个老子给儿子道歉,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说你有病就是有病!我好心给你治病,你非但不领情,还让我给你道歉?”
万炀初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你们要是承认你们错了,我就不走。”
李玉珍黑了脸:“万炀初!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你大哥的样子?”
万炀初听到这话,像是被刺激到了,直接撕开脸皮叫道:“对!我就是处处不如大哥!我还喜欢男人,我罪该万死!我当初就应该死在那个净德书院里,而不是期望你们有所改变!”
从小到大,他大哥的优秀甚至直接盖过了他的存在,长子的地位永远摆在父母心中第一位,更不提万平威如今事业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