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问道:“还适应吗?”
武藤穿的这一身和这里极为不搭,她长相冷然,身量修长,脱了外套,里面裹着一件黑色软装马甲。
整套西装制服和她气质分外贴合,但就在这完美的形象外,她系了一条老气的围裙,上面沾着油污和锅灰。
乍一看,有种精英挑大粪的感觉。
武腾也觉得自己再干下去,保不齐真的要去挑大粪了。
但她面色沉静,没不把这点事放心上。
“我没问题。”
武藤恭敬回答说,不就是洗碗拖地择菜晾衣服而已嘛,对于她这个凌保公司首席女保镖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但她有一点不明白,之前万辞跟她说,雇她回家是为了代替她腿脚不便而耽搁的工作。
难不成,这以前都是万辞要做的?
万辞默不作声,望着夜空皎洁的轮月兀自沉思。
武藤也不说话了,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可万辞是个身价过亿的大总裁,她没理由要这么憋屈地忍受这些。
而且,貌似她家里的人连她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更不晓得她是什么身份。
简直是太奇怪了。
武藤好奇缘由,但她没打算主动去问,万辞也不见得会回答她。
这是雇主的私事,她不应该干涉。
新年过后,各方亲戚前来拜年,家里一下子涌现出了很多人,小小的村庄里忽然就喧闹起来。
万辞懒得出门应和,于是便整天待在狭窄的房间里看书。
时间久了,闷得她实在受不了,最后便让武藤将她挪到了院子角落里晒太阳。
万炀初是最早过来找她的,大年初一一大早就兴冲冲过来说要给万辞拜年,笑呵呵地冲过来作揖:“姑姑,新年快乐~”
也就是万炀初惦记着她,其余来访的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主动搭腔万辞。
陌生面孔的武藤倒是被不少人注意到,可不管是谁跟她搭话,她都当做没听见,一句话不回,也不主动说,只专注守在万辞边上。
丁平惠三言两语介绍了武藤的身份,但没说太细,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就说是万辞带回来的朋友。
万辞仔细包了个红包给万炀初,特别厚,也不知道塞了几千。
这一幕被万青健看到,眼睛都看直了。
还真是有钱,怎么不见她给自己两个亲侄子包个红包呢。
万思文都各自给了他两个儿子一千,万辞则是连个屁都没掏。
万青健冷笑一声,给谁都行,偏偏红包给的是万炀初,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转头便走了。
他们对万炀初谈不上什么好感,可以说,万炀初的恶劣性质堪比万辞。
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有什么资格拿那么多钱。
—
万炀初初二那年,在学校和男同学恋爱被抓包,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到了村子里。
对于受教育程度稍显落后的农村老家来说,喜欢同性这种事在他们看来,简直是骇人听闻。
作为他的父母,万达海和李玉珍更是觉得脸都丢尽了,将万炀初一顿暴打,后又把他送到了镇上的净德学院“净化”治病。
那所谓的净德书院不过就是一个废旧的学校装修出来的,专门招收有网瘾、早恋、叛逆、厌学、自卑等问题的学生。
号称能治好所有叛逆少年少女,只需要几个月,就能保证让他们回归正途。
这广告打得着实好,刚开一段时间,便有不少家长兴冲冲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去。
等几个月后过去接人,发现确实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孩子变得听话可人,对父母更是孝敬的不得了。
一时间,净德书院名气大盛。
李玉珍当时正头疼呢,听人说了这么一个地方,咬咬牙,交了学费,就把万炀初送进去了。
但没几天,万炀初就偷摸给她打电话,连哭带喊地说他要回家。
李玉珍怎么可能轻信他,这才几天,当初收费的负责人老师可是说起码得三个月才能看到成效。
于是她没理,就等着三个月过后去接小儿子。
但没想到,仅仅是过了两个月,那净德书院就被人举报倒闭了。
听说,镇上那天来了好多警察,还有武装特警,阵势骇人,一通查处下来,所有负责人都被押着带走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改造少年人的正经学校,而是通过虐待、鞭打、体罚,强迫学生听话的违法机构,甚至还有五六个孩子死在了里头。
李玉珍是又惊又怕,记挂着她交的那一万块钱学费,和前去警察局的的家长们一起讨钱。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没要回来。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想起来小儿子,可是警察却告诉他们万炀初早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