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
江修临一脸复杂地盯着他爸看了好一会儿,二十秒过去了,他爸居然还是那么平静!
他爸不关心他!
他都成这样了他爸还是无动于衷!
他难道真不是他爸亲生的?!
——来自自小就一直怀疑自己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江大少爷的猜想。
江华安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江修临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恨不得直接戳到自己脑门上让他爹好好看一看那一圈白晃晃的绷带:“……爸,我还是个伤患。”
江华安:“嗯,我没瞎,所以呢?哦,是要钱是吧,哎呀最近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
不等他说完,江修临一把掀开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卷了进去。
他就不应该对他爸抱有幻想!
过了一会儿,表面自己帮自己做完了思想工作准备原谅他爸,实则是在被子里闷太久了不得已出来透气的江修临盘起腿坐在床上。
“爸,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他一脸疑惑问道:“外面现在可是一堆记者。”
江华安下意识看向了万辞,“多亏了万总,我是搭她的私人飞机过来的,医院门口确实都是人,我们只能在天台降落。”
江修临张了张嘴。
果然,一切还得是万辞的钞能力。
那边,盛鸿朗和万辞似乎聊得很开心。
盛鸿朗脸上都是笑,基本都是他在说,万辞则是静静听着,不时点几下头,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情绪。
她向来那样,江修临猜不到她什么想法。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修临觉得这会儿的万辞格外好看。
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开襟衬衫,柔顺的黑色长发随散地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
万辞习惯跷腿,高跟鞋带着一截白皙的脚踝从西装坠感长裤下显露出来,平折的裤脚弧线流畅又锋利。
她长睫微垂,眸色疏冷,只是坐在那儿,没什么别的动作,却把医院的椅子坐出了女王宝座的感觉。
江修临天生就喜欢欣赏漂亮的事物,包括人。
而万辞的骨相极为优越,一张矜贵漠冷的神颜更是惊为天人。
江修临词汇量匮乏,想了半天脑袋里也只蹦出来一个好看。
至于他老爸说什么,他再也没听见过,脑子跟生锈了一样,鬼使神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万辞看。
盯久了,他脸颊发烫,就连鼻子也热流阵涌。
江修临以为自己要流鼻血了,他禁不住伸手一摸,什么都没有。
再抬头时,他果真看见了血。
不过不是他的,是万辞的。
万辞流鼻血了。
盛鸿朗也惊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邻床的男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床,抓着一包纸猛地冲了过来。
万辞正奇怪盛鸿朗为什么忽然变了脸色,一只大手便拿纸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血没滴下来,也没染上衣服。
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样。
万辞一怔,抬头就看到江修临站在自己面前,厚厚几张纸被他叠起来,盖在了自己鼻子上。
男人碧蓝色的漂亮眼睛紧盯着她,里面覆满了慌张。
很熟悉。
万辞失神半秒。
莫名的,眼前的人和初二那年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你流鼻血了。”她听到男人说。
万辞了然,她对此并不惊讶,也没有慌张,只是轻声道了谢,随后低头,和江修临的手交换了个短暂的温度,从他手里接过纸,紧紧压住鼻子。
血从纸巾里渗透出来,眼看就要堵不住了,万辞毫不犹豫起身,直接进了卫生间。
江修临想也不想地就跟了上去。
很快,里面传来了水声。
万辞并没有诧异江修临也进来,她很是冷静地接过他手里剩下的半包纸,一张一张抽出来堆叠好,另一只手则是迅速扔掉被血染透的纸,替换上干净的。
江修临一句话没说,只打开了水龙头,将手伸进去浸满水,然后拿出来甩了甩,很是自然地贴在了万辞的后脖颈上。
女子被冷凉的湿手冰的一颤,正要扭头,江修临揽住她,及时出声:“别动,我帮你冷敷,这样止血快。”
万辞听完,果然没再动,她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微微低头,渗出来的血顺着指缝流出,快要流进手腕里。
她赶紧又换了新的纸,用另一只手堵住鼻子,将染了血的右手伸进水龙头下冲洗。
血丝混着透明的水漩涡缓缓卷进了下水道里,洁白的瓷台很快便被鲜血染红,看着甚是诡异可怖。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很是默契地止血。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