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从未拥有和拥有后再失去,究竟哪一个更可悲】
要不怎么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骨头都是贱的。
仿佛从此,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全盘托付给他人来宣判生死。但又只需要几句轻飘飘的话,干涸的心便像是浸润新雨,死而复苏。
陈暻绝不能忍受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所以她没有松手,反而咬紧了纪明阳的下唇,直至嘴里弥漫开一股血腥作为惩罚,像是在向纪明阳示威到底谁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
可纪明阳反倒像是将其视作了自己肆意妄为的资本,径直朝她压了过去。
她闷哼一声,随他一同跌入绵软的床榻,四唇相接,纪明阳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将她的腰肢紧锢,热切地将她揉进怀中,舌尖顺势撬开了呆滞的唇。
陈暻花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正在唇齿间翻涌作孽的东西是什么。纪明阳鲜少会这样主动热切地吻她。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纪明阳正掐着她的腰向里,饶有技巧地安慰着每一寸颤动不安的灵魂,唇上的动作也是温柔又富有耐心。
抬眸,纪明阳压在她上方,眉眼微阖,呼吸声交织间掐着她腰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视线又随之温柔,仿佛要将她所有的不安,都在这场缠绵的吻中被细密地覆盖入侵,霸道地带着她的一切,沉入这场无尽的甜腻之中。
陈暻感觉胸腔被塞进了某种滞涩的东西,让她头晕目眩不止。
“行了。”
一吻结束后,她几乎喘不上气,连忙推着纪明阳的肩膀坐起:“别他妈的得寸进尺。”
她想努力表达愤怒,声音却弱得像撒娇。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纪明阳就说了句喜欢,还是把她当成别人的白月光的时候说出来的,没准压根都不是说给她听的,自己就在这给人亲上了。
这下这么一主动,也没个合适的理由交代,留纪明阳在身边的事情也算是板上钉钉了。
床上两人坐着,终是缄默,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沉默。
陈暻伸手将枕边的手机捞过来,看见是陶然,按了接通:“怎么了?”
“晚会刚结束了,我还是没在会场没有找到你,胃好些了吗?”
手机那边的声音嘈杂,像是宴会刚刚结束。陈暻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哦……我不太舒服,就提前回酒店休息了。”
“哪间,我把药给你送过去。”
“现在吗?”
陈暻下意识看向纪明阳,发现对方也正在盯着她,这才想起这室内安静得针掉都能听清,就算没按免提,电话声纪明阳怕是也听得真切。
不久前才她才吩咐了陶然封杀纪明阳,现在不到半个月就滚到了一张床上。虽然留下纪明阳的事情还要和陶然商议,但是显然现在不是合适的宣布时机。
“你过来吧。”
陈暻挂掉了电话,纪明阳活像个委屈的落水狗似的巴望着她:“是我哪里做到不好吗?”
陈暻脑子里乱得很,不知道从何开口,扯了扯嘴角:“你先回去吧。”
纪明阳没有动作,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后,才缓缓起身整理领口。
“你原本那个剧本,我会安排近期开拍,你还是主演。”陈暻看着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时,忍不住开口:“过段时间我会来联系你。”
纪明阳回身,眼睛微微睁大,随后点点头应下:“嗯。”
门被关上了,陈暻像是滞住似的,纪明阳方才待过的空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她摸着唇上残余的温度,心中只剩不可思议。
即使两人已经结婚了多年,他们也难有这样亲密的时刻,没想到借着纪明阳白月光的光,竟然曾经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在爱情里这样温驯。
陈暻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点了根烟叹气不止,就不明白这位白月光到底是哪门子的高人,能给咱少爷迷得五迷三道的。
连她这个待着纪明阳身边的妻子,这么多年来都丁点儿消息都没探到。
不过她的脾气向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上次知道了纪明阳的事情。为了不把自己气死,她也给自己找了个平静下来的理由。
按照陈家人当年来酒店“捉奸”的速度,和当初模糊的印象,肯定也在她的酒杯里下了东西。
所以不管纪明阳有没有动坏心思,那场意外都是必然会发生的。
而且纪明阳现在脑子撞坏了,毕竟都能把她认错成白月光,没准错听了谁的话,误以为是自己干的缺德事。
这次一根烟不到的功夫,她就又找到了自我安慰的法子:不怪自己糊涂,这些年总忙着工作,应该是单着太久了,才对纪明阳动了急色之心。
总之现在敞开了直接把人留身边也好,反正他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记忆,有事没事占占便宜,对付对付纪老爷子也不是不行。
难为她认认真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