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的炊烟飘到姜烟面前却只让她感到无端的寒意自脚底蔓延到全身。
她僵硬的拍了拍沈亦棋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然后朝着灵月的家走去。
那扇敞开的院门此时却紧闭,原本空荡的门上贴了崭新的门神画。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姜烟心里传来。
她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门被打开,站着位穿着围兜的中年妇女,院子里还有小孩在玩闹。
姜烟提着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眼前和蔼的妇人想说什么一张口却无从说起。
“您是今日搬过来的吗?”
那妇人上下打量着姜烟又看了看身后的沈亦棋开口道:“我们是昨日搬过来的。”
姜烟皱了皱眉,明明昨日上午来这里还是一片冷清。
“那屋子原主人的东………”姜烟说着转头向右看话音一顿,瞳孔微缩。
原本栽着玉兰树的位置被填平,现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那妇人随着姜烟的视线看过去像是明白了什么开口解释道:“这家人都死光了,屋子里的东西都没人要,昨日房主来将他们留下的东西都打包拿走了。要我说这东西也是晦气,估摸着这会早都烧没了。至于那棵树,光秃秃放在院子里的丑死了,我丈夫就喊人一起砍了劈成柴。”
边说着她朝身后厨房看了一眼,一缕白烟飘在空中她声音有些满意:“你别说,这树烧火还是不错的。”
听着妇人说出的话姜烟忍不住红了眼眶。
至此,灵月在这世上存在的痕迹被全部抹去。能证明的只有这罐子里的一把骨灰和户籍册上冰冷的文字。
那妇人看着姜烟的反应挑了挑眉,又一低头看了眼姜烟手里的白罐不知想到什么立马神情大变。
她看着还是那般亲切说出的话却是无比刺耳怨毒:“你这是什么反应?!这房子这么晦气要不是价格低些我才不住。你要号丧去一边号去,少站在我家门口!”
这妇人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扫帚直往姜烟身上呼。沈亦棋见状揽住她的肩膀向后退,顺便抬腿踢到扫把那头的棍子上。
这一脚看似轻飘飘,那妇人却受惯性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看着姜烟通红的眼眶沈亦棋抿唇,抬眼再看向妇人眼神有些阴沉。
院子里的小孩跑到妇人身旁,在哭闹声响起的前一秒姜烟拉着沈亦棋迅速闪人,妇人憋着满肚子的话哽在喉见无处发作。
姜烟走在娥眉坊里看着热闹的气息只觉得诡异,这些热闹就像是在演给她看,而她只能被动地选择观看。
这件事幕后的操纵者就像是在挑逗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她所有看到的一切都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想到这里,姜烟再抬眼看着人来人往的景象只觉得窒息,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马车上坐下的。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于失魂落魄,沈亦棋在她一旁温声开口:“姜姑娘怎么了?不舒服吗?”
姜烟抱紧怀里灵月的骨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着眼前的女孩没了往日的活泼,沈亦棋垂眸将情绪敛进眼底:“姜姑娘可知最近边关数次传来捷报?”
姜烟点点头,虽然自己与这里的父亲和哥哥并不相识也毫无感情,但毕竟是家人,所以有什么消息也是第一时间去找人打听。
“将军怕是不日便要回朝了。”
听沈亦棋生硬的打开这个话题姜烟抬眼看了看他,这是想哄她高兴?
虽然自己和他们从没见过,但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难免高兴。
这段日子不停有人将东西送到她手上,说是从边关寄来的。有那里的特产,也有一些京城里见不到的小玩意,一眼便能看出是精心挑选过的。
边关距离京城何等远,可东西送到她手上永远都是崭新的,必然是他们特意叮嘱过的。
想到这里姜烟心里暖暖的,她很珍惜来到这里得到的一份份关心和挂念。
沈亦棋见眼前人嘴角带笑就知道这是高兴了。他抬眼撞进姜烟清澈的眼眸,被她的情绪感染此刻也有些愉悦。
他让马夫将姜烟先送回了将军府。她道了句谢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只留给他一道背影像是在躲着什么洪荒猛兽。
马夫看了看已经没影的姜烟又扭头看了眼还坐在车上穿着朴素的男人:“这姑娘还没付钱呢。”
“…………”
姜烟回到院子就见萧立站在她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小姐这是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