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颜良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
他一向一人潇洒在外,如今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喊着他爸爸的小姑娘,实在是……有损他个人清誉。
可是这少女的身世来历也实在是让他好奇得很,直到现在回想起那一夜里少女威严明亮的金色双眸,都让褚颜良感到几分心悸。
不然带回家里算了,给家里那些见多识广的老东西们瞧瞧,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想着,褚颜良做了个深呼吸,试图平息一下自己被人乱认爹后杂乱的心情,注视着少女的双眼,郑重道:“你之前写在我手心里了一个‘逸’字,方便起见,我先叫你小逸可以吗?”
女孩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解决好后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说不定可以知道你的家人是谁。”褚颜良斟酌着遣词造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微微一热:“还有,以后不许在他人面前叫我爸爸。”
“小师叔!”
话说一半,汤皓那小子的声音在门外很是不合时宜地响起。这要让那呆头呆脑的小子撞见了自己被这小姑娘喊爸爸,指不定在脑子里想什么呢。
顾不上其他,褚颜良有些慌乱地从身上掏出来了自己的全部家底,一股脑地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里:“这里有些钱,你先拿好,去集市上可以买好多吃的。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忙,一会再回来给你说!”
褚颜良说着,起身下床往门外走去,要赶在汤皓进门前出门。女孩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谢谢爸爸!”
……你个掏人腰包买东西吃的贪吃小贼到了这种时候还怪有礼貌的嘞。褚颜良在心中暗暗吐槽着,临出门前因为太急扯了昨夜受伤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不许乱喊啦!”
“小师叔,我刚才好像听见……”
“你听错了。”褚颜良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慌得一批。幸亏汤皓是个老实孩子,自己说什么他也就信什么,并没有过多的追究。
褚颜良赶紧岔开话题:“ 说说吧,昨天你比我刚到白府,知道肯定比我多。这个白府是个什么情况?”
“嗐,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反正也不急,我们边走边说好了。”褚颜良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身后扒着门缝偷看的女孩,生怕她再喊一声“爸爸”出来。遂有意用身子遮挡着,带着汤皓往远处走。
“如师叔您昨天所见,白竹此人半生行医,也算是家境殷实,生活美满。只有一点让他遗憾。白竹虽然早年育有一子,却还想体验儿女双全的天伦之乐。试过多种偏方,喝了不知道多少药材后,终于在十三年前,成功诞下一女。也算是为庆祝晚年得女,白氏举家乔迁,挑了个山清水秀的所在,盖了新的宅院,住了进去。”
“他挑的地方,就是现在的白府?”
“正是。”
根据白竹所说,住进去的第一年,还是相安无事的。
谁料第二年,白家长子诞下男婴,便是死胎。
第三年,白家长子诞下女婴,还是死胎。
“这就很邪门了啊!连续两年诞下死胎的时候就该请人来看看的。这个白竹也真是心够大的”褚颜良忍不住吐槽道。
“谁说不是呢,但是其实这还只是个开始呢。”汤皓苦笑道。
连续两次的死胎,白竹虽然只当是产婆的问题,却也在心中觉得不吉利。因此去庙里上了几柱香,冬天里在城中施了粥。
按说这绝对是邪祟捣鬼,哪知道第四年还真平平安安的生了一对双胞胎,白竹也因此和夫人也就没多想,过了几年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的理想生活。
没想到,才刚过了五年,自家那对已经能够说话背诗,满地乱跑的小孙子,却突然得了一场怪病,纵使白竹自己便通晓医术,却也是对孙子的病症感到束手无措。最终,两个孩子高烧一月有余后,虽然没死,却变成了两个下不来床,留着口水连话都不会说的傻子。
“今年,轮到了白家的幺女。据白竹所说,他女儿白芷的症状,与他家孙子几年前的症状一摸一样。”汤皓说着,不由得有些幽怨:“白家已经承受不住再失去一个孩子的打击了,这才看中了您侍神官的名号,点名道姓着要您来……”
“啊……嘿嘿”褚颜良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立马转移话题:“这样看来,其实白家昨晚全府的情况应该就和白家的那几个孩子差不多,只不过是省去了发烧的一步。集体变成了神志不清的傻子。白家的那几个孩子,你可见过吗?能看出具体是何原因吗?”
“白家的那几个孩子,我若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魂魄有缺。白竹的女儿,应该是少了一魂,而他的两个孙子,起码丢失了两魂。至于七魄失了多少……这个……恕晚辈学艺不精,未能辨认得出。”汤皓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居然是自己脸红了起来。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即天魂,地魂和人魂。三魂俱在,则神完气足,精神充盈;三魂有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