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那少女究竟是怎么回事?”褚颜良拂衣落座,努力转移着话题。
“如您所见,我们白家世代行医。鄙人不才,没有考取功名出将入相的能耐,却有几分医人的本事。在下便也靠着这点本事,积攒了些许家财。”
“鄙人不嫖不赌,唯独喜欢收集些名贵药材。大半辈子下来,倒也有了不少的珍藏,均被我锁进后院的药库中。”
“这少女正是几日前在鄙人的药库中发现的。鄙人半生积蓄的名贵药材全被洗劫一空,可看到这少女的时候,她就已经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白竹说着,眉头紧皱,似乎是又回想起来了当日的场景。
“所以,这少女吃光了你珍藏了半辈子的药材?”在打斗声中呼呼睡大觉,一嗓子喝退魔祟,如今又偷人家药材吃,这少女倒也算是个奇人。
“正是,甚至在被我们发现的时候,这小丫头的嘴角还挂着药渣,手里还握着我珍藏许久的千年血参。”
“只剩下半根带牙印的了!”白竹说着,气愤地站直了身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悻悻地坐了回去,喝茶掩饰着。
“所以你就把她绑起来了?”
“是……”白竹的声音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说道:“报官的话,这少女看起来年纪尚小,总不能要她去坐牢。”
“可若就这么吃了哑巴亏,积蓄了大半辈子的药材被人这么吃了,鄙人又实在是不甘心。因此索性用绳子把她绑起来,准备等她醒了之后和她家大人去讨个说法。”
“盛怒之下如此处理也算是人之常情。”汤皓评价道。
“接下来的才邪门呢。这绳子刚绑上过不了多久,就莫名其妙的化成了一堆灰烬。我叫下人连绑三次,次次如此。只好换了铁链,把这丫头锁在库房了。之前我说这少女有些邪门,也正是因此。”白竹试探性地望向褚颜良,可侍神官大人全程眉眼含笑,仿佛听了一个什么笑话。
褚颜良是有些想笑的。依照之前这小姑娘展现出来的战斗力,没用那双金色眼睛瞪上白竹一眼喊一声滚,都算是这小丫头昏睡着懒得和他计较。
“那你就这么把她丢在那,也不怕她没命吗?”
“大人误会了。小人自然是日日去探查一番,可这姑娘是日日昏睡呐。只是小人观其脉象平稳,不像是生病。”
能够在昏睡之时自发护体的火系高阶法术。
能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令魔祟服从的金色眼眸。
这少女,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难不成,是某个侍神官世家里的浪荡子在外偷生的私生女?也不像。修习了这样高阶的法术,便说明她受过良好的教育与培养。再加上即便是自己也要惊叹的天赋,即便是私生女,也不可能有哪个侍神官世家舍得把她丢到这等荒郊野岭来的。
这少女,若能得好很好的指导,未来绝对会是连十二侍神官世家都无法忽视的顶级奇才。
“这少女吃了您价值多少的钱药材?”
白竹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自己好像也不是付不起。
“是三万。”
自己去街头卖艺算了。侍神官卖艺应该算是个新鲜玩意儿吧?三万,这少女可真够贵的啊……
“我替她家里人赔你,这少女待我除魔结束后,让我带走如何?”褚颜良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只是好像多了几分僵硬。
“褚大人言笑了。您以一己之力救了我白府全家的性命,我等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好意思收您的钱呢?”
“我白家人的性命可没有那么贱,如果到头来还倒要褚大人的钱,那岂不是不知感恩猪狗不如?”白竹说得那是字字铿锵一脸的义不容辞。
只是想想自己那半辈子的药材,好像确实有点心痛。
但是,区区药材,不过身外之物而已!即便是得了钱,药材也很难再回来,还不如就此卖尊贵的侍神官一个人情,那可是远比三万银钱更为宝贵的东西。
“这……不妥吧?”褚颜良第一次感觉自己侍神官的身份如此好用。连社恐都好了几分,看这白竹也没那么惶恐了。
“这没什么不妥的。褚大人您身上还带着伤呢,今夜不如便先沐浴更衣好好休息??房间已经让下人打扫出来了,您要是需要些疗伤的药我也可以为您抓一些的!”
“好。”根本没听清白竹在说些什么,只听清了“休息”二字后,褚颜良便应了下来
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终于结束了啊,这漫长的一天。
根本没有力气去沐浴更衣,在看见床的第一时间,褚颜良便直接倒了上去,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