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离开县衙后,顾兰芷在回钱庄的路上,经过深思,还是决定跟青梗实话实说。若是青梗不愿意回那个家,她便是拼着得罪了方沅,也要护着青梗周全。

谁知顾兰芷将方沅的猜测与计划告诉青梗后,这小丫头低着头半晌没说话,只是不停地用手绞着衣角。

顾兰芷知她内心的纠结,可怜小小年纪,就要面对人性中如此黑暗的一面,最亲的人,往往也是伤自己最深的人,还都是那样猝不及防。让她回那个所谓的“家”,难呀。

“你要是不愿意……”顾兰芷终究不忍看她煎熬,开口轻声道。

谁知青梗突然抬头,斩钉截铁道,“我回去!”稚嫩的声音中透出坚定。

面对顾兰芷惊讶的目光,青梗小心翼翼道,“那天在街上见到阿爹阿娘,还有阿兄,他们……他们看起来很开心……”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小了,“这些天我一直想不明白,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是他们把我卖了。”

“这也只是方县令的猜测,未必是真的。”顾兰芷柔声安慰道,即便这话她自己也不信。

“我想回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我有什么地方不好,我可以改呀。”此时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顾兰芷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假使方县令的猜测是真的,真是他们把你卖了,也绝不是因为你哪里不好。他们生你于这世上,自该养育你,若是日子过得穷苦,那也是一家人在一起,断断没有卖了女儿求富贵的。错也是他们的错,你绝不可因他们的错误而怀疑自己。”

青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懂了多少。

两日后的清晨,街上的铺子都还没开门时,陆十一来宏盛钱庄接走了青梗。

临近正午时分,陆十一叩响了青梗家的屋门。

开门的是青梗的父亲,田大。

他先看到了门口的陆十一,惊讶道,“您找谁?”

“你是田大吧,几个月前可是你家女儿失踪了?”

田大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来人会问这个问题,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迟疑道,“是我家女儿不见了。”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失踪的女儿。”

陆十一说完,让到一旁,田大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个小孩子,之前被高大的陆十一隐在身后。再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青梗嘛!圆圆的小脸,梳了两个小髻,身上的衣服半新不旧,宽宽大大地套在身上。

田大悄悄瞟了一眼陆十一的脸色,一下把青梗拽到自己怀里,嚎啕哭道,“这可不就是我那可怜的女儿吗!你跑到哪里去了?都急死爹娘啦!”

陆十一当然注意到田大的小动作,再看看他这浮夸的表演,心知自家长公子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原本正在屋内吃饭的田妻和他们的儿子石墩,听到门口的动静,也都出来了。

田妻先是看到嚎啕大哭的丈夫,正自纳罕,就看到他怀里露出的一张小脸,顿时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石墩也看清了阿爹怀里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赶忙上前,从旁抱住青梗,开心道,“青梗,你可回来啦!”

陆十一看他神情,倒不似作假,心下感慨道,这个家里总算还有个“人”。

田大干嚎了一阵,见陆十一也不劝,便慢慢止住哭声,站直身体,抬起袖子揩揩眼睛,哽咽道,“老天爷开眼呀,把我的宝贝女儿还了回来。”借着抬袖擦眼泪的机会,他又偷偷觑见妻子瘫坐在地,呆若木鸡,心下暗骂,这婆娘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孩子他娘,你日思夜想的闺女回来了,你怎么倒不说话了?一定是太开心了,都失了神。”田大说着,就去搀扶起妻子。

田妻一双眼睛紧盯着青梗,紧靠着丈夫,一言不发。

“不知官爷是在哪里找到我家女儿的?”田大已然猜到陆十一身份,看他这说话做事的派头,必是吃公门饭的。

陆十一看够了“戏”,正色答道,“前日方县令与朋友在酒楼小聚,出来时就看到这孩子在酒楼外徘徊,似是想要些吃食。方县令见她年幼可怜,又想到本县似乎有好几起少女失踪案未破,心想她会不会是失踪者之一,便带回了县衙。没想到真在卷宗里发现了与其年龄、外貌相似之人,这不就给你送回来,万幸还真是你家女儿。”

田大自是千恩万谢,就差跪地磕头了。

陆十一见人已送到,便要离去,临走拿出一份文书,让田大签字画押,证实当初的失踪案已告破,好让县衙据此销案。田大巴不得早点送走他,自是好好配合着签字画押。

“青梗,你怎么不说话?”石墩牵着妹妹的手,满脸困惑道。

田大这才注意到,青梗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见到家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别提说话了。

正待他开口询问,陆十一抢先说道,“忘了说啦,自发现这孩子,她就是这副呆呆的模样,请郎中看了,说这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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