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施月傲然道:“当然是要撕烂你那张阴阳怪气的嘴啊。”
少年却是越说越勇:“怎么了,被我猜中心思了,闵施月,你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还好这次被我识破了,否则的话清幽师妹算是要倒大霉了。”
闵施月正要反驳,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又从府门中走了进来,她立刻噤声了。
少年正对着他,以为她是心虚不敢开口,愈发恼怒,:“闵施月,你不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想害师姐之心人人皆知,喂,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手伸出来,刚要推向闵施月,却被人横空拦住。
不知何时,贺云泽早已站在闵施月前面,冷冷的攥着他的手臂。
“大师兄……”少年退缩着往后方一步。
“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贺云泽双眸如雪,直把他盯的羞愧难当,“还未抓到凶手,便率先挑起同门内杠,云鹤山的长老日常便是这里教你的?”
少年脸色羞愧,垂下了头:“对不起,师兄。”
“莫要再针对闵师妹,她只是一女子,也碍不到你的头上来。”
“是。”
贺云泽点到即止,也不过分为难。
他本不欲管这种闲事,实在是这少年说话又难听又荒唐,再吵下去无穷无尽,他望向闵施月,安慰道:“师妹,你别在意。”
“嘘!”
闵施月却转过头,手伸在嘴边做了个闭嘴的样子,
顺着她的目光,庭院里的生尸早已有几十只,各个摇头晃脑的往前,有一只推开屋门,整个人都走了进去。
不多时,屋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啊!!!!!”
霎时,一石仿佛惊起了千层浪,所有人咻咻拔出剑来,急于冲进去。
闵施月回身拦住他们:“不能去!”
“现在不是时候。”
“让开!”
“你挡在这里,是何居心!”
那少年方才被数落一顿,侧立在暗处墙壁,饶有兴致的盯着这边。
每人嗓音压的极低,但话语中不乏奚落冷嘲,闵施月面不改色,脸色闪烁着坚毅:“你们听我说,这些生尸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未浮出水面,请你们稍微等一等。”
她又从口袋中掏出往生铃:“还有,你们看,上次,我的小铃铛响个不停,这可是神器,它今日没响,就代表那人还未过来。”
所有人一瞧,果真,淡玉色铃铛静静横躺在她手上,一点反应也无。
惊讶于她今日的冷静和沉稳,贺云泽镇定道:“师妹,你有几成把握?”
他这样说就是相信她了,闵施月欢快的竖起手指,“七成。”
贺云泽点点头。
大师兄都发话了,所有人只好又把剑收了回去。
闵施月心中不免暖心。
男主就是男主,天生就可以镇场子,看来必要时候,她得好好抱一抱这人大腿。
不多时,整个府邸蒙上了一层雾气。
生尸钻入房屋后,里头的灯就熄了,四下一片寂静,一丝风儿越过门府宅子,幻化成一道道暗夜般的影子。
屋内,虞清幽坐在梳妆台前,紧紧握着手中银剑。
在她四周,墙壁,地板,天花板,源源不断有银线钻入,宛若一条条银蛇般,紧紧依附着蠕动过来。
地上横躺着不少生尸,红白血杂糅在一起,触目惊心,虞清幽只身一人望着古铜镜面,心神紊乱。
只是她还不能动。
屏风后面的少年闭着双眸,老神定定的坐着。
他不说话,暗处蛰伏的所有修士都不能动。
突然,外面金光冲天,整座院宅燃起熊熊烈火。
外面响起了修士斗法的灵力波荡之声,一阵尖啸声贯穿了整个房屋,屋门撞的啪啪直响,那些银绳从四面八方内缠绕过来,又如潮水般极速退去。
半晌,虞清幽又看了看镜子。
就见镜子里,在她后方,一个年轻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那年轻人,衣衫破败,从额头到下颌,半张脸的皮肉被掀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眼珠。
眼珠仿佛是活的,咕噜噜的在这张畸形的脸上转动着,他怪笑着张开双臂,离她不足几步距离。
虞清幽吞了吞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点,但喉间却难以抑制,发出激烈的“嗬嗬”声。
有人在暗处看的着急:“小师兄,我们还不出去么?”
少年睁开了双眸。
黑暗中,那漆黑双眸中蓦地发亮,瞳仁中映照出一汪黑莲。
但这光芒如昙花一现,顷刻消失不见。
他倏尔站起身。
所有修士还来不及看清,便见那皎白身影如一抹银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