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航很是笃定,苏景辰一路走到今天,不惜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
如果有更好的方式让苏父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错,对苏景辰来说并无坏处。
相反,对方或许还会乐意听他的建议。
苏景辰没吭声,似乎在认真思忖苏景航的话。
“苏景航,你凭什么帮我?”苏景辰仰起头,眼里的戒备没有降低分毫,“我与你自小不和,就在几个小时前我还拿你心爱之人性命要挟你,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你到底在计划什么?想报复我?”
苏景辰素来多疑,全然不信这个弟弟会为自己出谋划策。
潜意识他并不觉得苏景航会帮自己,肯定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
即使这个建议充满诱惑,但苏景辰仍怀疑,揣测苏景航动机不纯。
苏景航早就料到他多疑的脾性,索性摊开手,语气满是不以为意,“信不信由你,我没必要骗你,股份协议书我已经签了,现在的我对你而言已无半点威胁。如果你需要,我会出现在股东大会上。苏景星本也无意与你争的头破血流,分离苏氏,对你们都好。”
说罢,苏景航起身,朝门外走去。
临行前,苏景辰都未再开口。
苏景航停住脚步,“苏景辰,人的一生有许多值得在意的人和事,你也不该被困在原地,不要让仇恨的枷锁束缚了你真正的想法与自由。你不是一个不敢赌的人,赢了,彻底摘掉苏家二少爷的身份,成为你自己商业版图的主宰,输了,也不过是维持现状。”
……
三日后,苏景航出席苏氏股东大会时,所有董事都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在外人看来,苏氏继承之争已持续数年,苏景星和苏景辰已经到了剑拔弩张,见面必争吵的地步。
眼下从未出现在董事会上的苏景航现身,莫非也想掺一脚这掌权的位子。
局面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了。
现在老爷子身子每况愈下,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他的每位儿子都享有继承权。
在座的都是人精,有部分墙头草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向苏景航示好,为以后铺路。
即便苏景航以后不继位,估计也是要混迹商界的,和他打好关系总不会太糟糕。
苏景航直接无视这些探究的目光,与苏景星相视一笑,默契地看向身后那扇门。
他早在那晚就提前和苏景星说明了他的打算,比起全然继承家族事业,苏景星更喜欢凭自己的能力将苏氏带向更好的道路,让其按照自己的想法迈向更广阔的天空。
苏景辰处事与他截然不同,对待方案的决策更是大相径庭。
但不可否认的是,苏景辰在商界的才华绝不逊于苏氏的任何人,甚至在某些时刻还要胜他一筹,天生就该是商界的翘楚。
分离苏氏,各自为王,他们既不用像以往那般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又能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发挥自己的光芒。
虽说短时间内影响绝对不小,但从长远发展考虑,这绝对是最适合他和苏景辰的模式了。
短时间的合作共赢,就能换来老死不相往来。
这笔交易,利大于弊。
他们谁都不愿接受对方的安排和决策,见面冷嘲热讽更是免不了。
能彻底分开两人的权力,这招虽然很冒险,但对于苏景星来说绝对不失为一桩好事。
但会议室的门却迟迟没有被打开,被请来的董事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眼神不断在苏景星与苏景航两兄弟间打转,不知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觉得他会来吗?”
苏景星压低声音,小声询问苏景航的意见。
以他对苏景辰的了解,恐怕在对方看来,一旦出席了股东大会,等于在他们面前低了头。
“他一向心高气傲,自负至极,都这个点了,他还没来,只怕……”
苏景星没说完,苏景航就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轻笑了一下,语气很是坚定,“他会来的。”
或许会犹豫,或许会纠结,但苏景航就是这么确定。
苏景辰一定会来。
他的心高气傲纵然会让他不甘,但分离后的好处绝对会让他心动。
年少就想争的那口气早已在经年累月的洗礼下,进化成了执念。
苏景辰疯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走向自毁的路,就为了这份执念,他怎么可能不来?
五分钟后,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
苏景辰面色冷峻,睥睨着会议室窃窃私语的董事,被扫过的众人瞬间噤了声。
不同于苏景星以德服人树立威望,苏景辰狂妄惯了,根本不把这些董事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这些董事大多是无能但运气不错,赶上好时候入股苏氏,才能这么多年享受苏氏集团的分红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