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3)

清晨,皎月阁。

玉瓶玉盏在屋外候着,呼啸的风将檐下的灯笼吹得东倒西歪,往日这个时辰天早亮了,如今厚重的乌云滚滚而来,阴暗的天似乎快垂了下来。

估摸着晨间有场雷雨。

月吟姑娘最怕打雷了。

玉盏心惊,她轻轻推开房门。

滚滚春雷说来就来,她得先去床边陪着。

玉盏在罗帐外面听见极轻的呓语,间或夹杂着低低的啜泣,她心下一凝,急急撩开罗帐。

姑娘还没醒,大抵是做噩梦了,齿咬着唇发出低吟,一手攥拳,一手紧紧揪住被子,都快将被子揪出花来了。姑娘攒眉蹙额,羽睫轻颤,脸上淌泪,似乎梦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玉盏凑近了些,终是听清了姑娘的呓语。

姑娘娇声啜泣,似在哀求,“含不住了。”

“疼。”

“不要了。”

“不咬……”

姑娘一边娇声哀求,一边无助地摇头,眼泪默默流下。

玉盏轻拍她肩头,忙将梦魇中的人叫醒,“姑娘?姑娘?”

月吟乍然惊醒,水雾蒙蒙的眼扫了圈周遭,发现是梦后长舒一口气。

她躺在床上怔怔望着云纹罗帐帐顶,缓着心神。

玉盏将被角掖好,“姑娘您许久没做噩梦了。”

想起那个梦,月吟脸色煞白。她起身,连鞋都顾不上穿,急匆匆朝梳妆台去。

“姑娘,鞋!”

玉盏拎起床榻边的绣鞋跟上去。

月吟跪坐蒲团,上半身前倾,几乎趴在案上,惶惶不安地看着镜中的人影,尤其是那双樱唇,她摸了又摸,似仔细检查又似在确认。

下唇除了贝齿咬过留下的浅浅印子,其他一切如常,没有被弄破。

她悬着的心放下,长长舒气。

绣鞋放一边,玉盏取来外衫搭在月吟肩上,“姑娘别怕,梦里的东西是假的,奴婢在身边陪着您。”

每逢雷雨时节,姑娘总有那么几日会做噩梦,这事玉盏早已熟知,想必今日姑娘梦中所见也与往常大同小异,她便轻声安抚着。

但为何是“含”?

月吟拢拢外衫,仍然心有余悸。

玉盏自是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谢行之会频频出现在她梦里。

梦里,她向谢行之道歉,向他认错。可他却将那又厚又粗又硬的戒尺,压在她唇上,让她含/着,不准拿出来。

说是…是她唇亲了不该亲的,就该这样罚。

哪里冒犯了,便罚哪里,如此方能长记性。

檀木戒尺又硬又凉,压着她下唇,只有尖端一点被她含/着。

男子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身上的檀香似双无形的手,圈住她。

而她口中,满是戒尺的檀木香味,仿佛谢行之钻入了她口中,似乎还要顺着喉咙往里去。

冰凉的戒尺变暖,谢行之又往前近了些,握着戒尺往里伸。

可那戒尺又粗又厚,月吟吃不消。齿咬住戒尺,舌/尖抵住,铆足劲把戒尺往外推,头也往后仰,试图摆脱。可这换来的却是谢行之俯身低头,他宽大的掌扣住她后颈,不让她退分毫。

她哭着央求,无助摇头。

谢行之一袭白衣,看似温润如玉,却温柔无情。

他不为所动,冷淡的脸上没有情绪,一双丹凤眼冷艳矜贵,正沉眸凝着她,没有一丝怜惜的意思,还说不该招惹他,这是罚她的。

月吟双唇仿佛被戒尺撑破了,嘴角裂得疼。

她欲狠狠咬,却被谢行之窥探心思,他拧眉,长指及时按住她下唇。

指腹触及她齿,涎出的口津濡湿他指腹……

月吟晃晃脑袋,将可怕的梦境晃出去。

梦中的谢行之凶戾,但梦是反的,这更是证明了现实中的他不会像梦中那样对她。

月吟若有所思,这段时间生病耽误了好些事,得抓紧时间办正事。

醒来时辰尚早,月吟对镜上妆,准备早些去老夫人那边请安。

可当她离开屋子,却发现天色阴沉,狂风怒号,不久后大雨降至。

玉盏将手里的桃夭色披风搭在月吟肩上,“姑娘,要不再等等,待会儿和四姑娘一起去。”

风卷裙裾,月吟紧了紧披风,温声道:“无事,下雨而已,只要不打雷就好,把伞带上。”

月吟祈祷着别打雷,倘若打雷,且等她请安回来后。

她不想在老夫人面前出糗。

不知是不是大雨降至,外面几乎没瞧见几个打扫的仆人。

想着请安速去速回,月吟步子大了些,一抹桃夭色穿梭在长廊,倒真有几分桃之夭夭的意思。

行之长廊拐角处,月吟瞥见身后的人影,愕然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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