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3)

世子一言不发,扬了一抹笑,却连丝笑声也没发出来。

这笑容,正德只在世子审问嘴硬犯人时见过。

静谧无声间,正德背脊蔓生出层层凉意,不寒而栗,只想赶紧逃离这极低的气压。

世子今日休沐,去了老夫人那边探望。

到底是有血缘亲情的,老夫人听闻表姑娘又病了,默了一阵,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让世子回鹫梧院时,顺道去皎月阁看看。

自打在淳化堂初次接触表姑娘,世子便不喜她,起初正德还同情这倒霉表姑娘,如今他不得不配佩服世子雪亮的眼睛,一眼就瞧出了表姑娘柔柔的外表下,藏了这般深的心计。

扬州柳家真是块污臭不堪的泥潭!

表姑娘生在柳家,长在柳家,受的教养是柳家的,这心计定然也是受了柳家的影响。

正德觉得他家世子所认同的是对的,人性本善。

诚然,表姑娘已经被柳家人养坏了!

正德偷偷瞧了眼那神色晦暗不明的男子,世人皆知他家世子风光霁月,温润知礼,是一众世家子弟中的翘楚,但却不知世子最厌的便是至亲至重之人被算计。

而世子任大理寺少卿,也恰恰与这有关。

冷风乍起,周遭的气息又沉了些许,世子依旧不言,只是掀了掀眼皮,眉目疏冷地凝着那弱柳扶风的表姑娘。

窗柩被吹得吱吱作响,屋中搭了披风的病弱表姑娘终于让丫鬟将面前的窗户关上。

她转身,瞥见侧前方敞开的窗户外站着的人后,僵在原处,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骤然煞白。

“大、大表哥。”

因生着病,那娇软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带着几分心怯,好似朵娇花在急风中被掠过鹰猝然的衔走

一双看她的眼睛喜怒不明,谢行之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是极轻的笑。

搭了披风的女子身子跟着轻颤,纤白手指抓了抓衣角,明显是心虚。

谢行之从屋外进来,沉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屋里响起。

他越是凑近,月吟越是感觉心快从嗓子眼跳了出来,分明还是那不苟言笑的清润面庞,也没有沉着脸,但周遭陡然沉降的气氛宛如座大山直直压向她。

呼吸停滞片刻。

谢行之远远停了下来,腰间系的环佩也跟他人一样,静静贴垂。他视线平直,看向月吟身后那扇刚关的窗户。

“见过大表哥,大表哥安。”

月吟福身行礼,细柔的嗓音是病中的虚弱,沙沙的,适才的愣怔与心怯消失不见。

谢行之面色淡淡,视线挪向她,礼节性地让她起身。

“表妹尚在病中,忌吹凉风。”

谢行之说着,语气是一贯的平淡,让人辨不出喜怒,乍一听好似是句关切的话。

玉盏垂下眼,像是要极力掩盖什么一样,急忙去将敞开的窗户都关上。

月吟更是头皮发麻,紧张地将披风拢紧,蹩脚地解释道:“窗户紧闭,屋中闷。”

他在窗外站了多久?究竟听没听见?

倘若听见了,又听进去多少?

若是玉瓶没去小厨房煎药,她会及时发现窗外站的人。

“是吗?”

谢行之淡然一笑,幽幽看向她。

弱柳扶风,好似一吹就倒。病态之下,匀称小巧的脸更加白皙,倒是更显唇上的一抹血,雪藏红蕊,分外妖娆。

须臾后,他薄唇轻启,“表妹风寒反反复复,身子弱还是好生将养着,莫要受风。不是替病吗?表妹再病倒,祖母岂不是也有恙。”

正德低垂着头,缩在袖子里的左手掐着右手,咬紧牙关,硬生生笑憋了回去。

他跟在世子身边见多了案子,见的世面也广,什么替病不替病的,这玄乎的话一听便是别有用心。

世子心里自是门清,大抵是窥得表姑娘迫切地想留下,念着血缘亲情,这才没在老夫人面前点破。

月吟面色发窘,耳根子渐渐泛红,心道他定是听见了。

干肿的嗓子突然痒起来,月吟半侧着身,掩唇咳嗽。

她微微弯着腰,一缕青丝垂落在她弯起的手臂上,纤薄的背小幅度颤着,像极了雨打芭蕉下摇摇欲.坠的娇花。

玉盏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饮下温水,月吟方觉干肿的嗓子舒坦了,便又要了一杯水。

唇瓣湿濡,唇珠涟涟,唇上的一丝红越发艳丽。

谢行之烦躁地敛眉,视线平直地越过她。

玉盏递来锦帕,月吟接过擦拭唇上水渍,捏着锦帕欠身道:“嗓子不舒服,失态了,让大表哥见笑了。”

谢行之眉目疏冷,道:“近段时间表妹吃了好几副药,却仍不见好转,看来是大夫医术不精,该换大夫了。”

“谢大表哥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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