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何慕发现自己是抱着向繁洲的腰醒的,向繁洲也把她抱得颇紧,她的脸贴着他坚实的胸肌,鼻息里尽是他的味道。
她正要仰头,下一秒被抚着脖颈又捞进了怀抱。
他大抵也醒了,在这装睡。
没多久,闹钟响了,吵闹不停,向繁洲被迫放开了怀里的人,侧身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
何慕也趁这机会从被窝里爬出来。
“你再睡会儿吧,还早呢。”向繁洲声音是带着倦意的。
她继续穿拖鞋:“睡不着了。”
其实她在自己家睡眠质量蛮好的,该睡的时候就睡,睡到九点钟都不成问题,但是她有点认床,加上在向繁洲这不是很适应,他房间这窗帘太严实了,关灯后漆黑一片,她闭上眼心中便止不住地打鼓。
最后,不得不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她才安心地睡着了。
但早上总是也醒得早,乍醒,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可能实在不适应这个格局,没能接受自己是在一个新环境中生活的。并且总觉得睡懒觉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也觉得他起来了,自己还没醒,是个挺不体面的事情。
她起身去拉窗帘,“唰唰——”,像天幕被撕开口子,外界的光亮倾泻而至,吞噬所有黑暗的角落。她站在窗前看院子里高大的树木和喷泉,感受温暖柔和的光落在身上,整个人舒服多了。
有宽大的手掌攀上她的腰,向繁洲从背后抱她,用头抵着她的发顶,恢复所有的柔和。
像是昨晚的一切并不曾发生。
何慕有些恍惚,为自己的失控而感到懊恼,也开始为自己重新修复藩篱。
她回头看到向繁洲时,突然意识到这人自愈能力真好,昨天看上去过敏那么严重,今天却全然消失了,皮肤还是白嫩细腻的。
向繁洲捕捉到她的停顿:“怎么了?”
“你怎么好这么快?”
何慕目前是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过敏原,但是她的好朋友温虞是个易过敏体质,一旦过敏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天才会好,她还是头一次见免疫机制修复能力这么好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面对着何慕,继续抱她,下巴往她身上蹭,“好像小时候就这样。”
她有点嫌向繁洲过分黏人了:“你不去上班了?”
“不想去。”他的声音闷在柔软的布料中,鼻息撒落在她肩膀上。
她没想到这话会从向繁洲的嘴里听到,她刚调回到今浦COC接到前任CD①孙明的烂摊子时,就听人说过他的事迹,麻省理工学院本科三年级在读时便创立尚特,迅速带领公司成为了独角兽企业,不到十年公司就在港交所上市了。
听说他最长的记录是连续半个月几乎每天去不同的地方出差,回来后照样按时上班。
当时的何慕判断,这样的人铁定工作狂,对于工作的热忱估计比吃饭睡觉都高。
意料之外,工作狂也想要罢工。
她揉他后脑勺的头发:“闹够了就去换衣服。”
他不吭声,半晌喉结滑动了下,不情愿地拉长音调,“嗯”了一声。
换完衣服,也不忘继续闹她:“你帮我系领带吧。”
说着又要往她身上倒。
“我不会。”何慕精准躲开。
向繁洲饶有兴致地说:“我教你。”
她觑起眼看他:“你不怕上班迟到?”
他抬起手臂看了眼百达翡丽腕表:“还早。”
继而,就把要溜走的何慕捞回来,将深灰色的领带套在她的脖子上:“看好了。”
何慕睨他一眼:“我又不是来给你当保姆的。”
“谁家保姆给雇主系领带?”他笑时眼波流转。
她哑口,却仍在挣脱。
向繁洲没再用力,抱着她细腰的手滑到小臂,继而是她的手,就这般拉着她的手看她:“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系领带这种比较私密和个人的事情,确实会让两人的距离缩短,并且又考验耐心,确实很适合相处时期的磨合,可何慕太明白自己的动手能力了。虽然总有人夸她的手长得纤细好看,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有多笨,从小到大这种考验动手能力的事情她都是靠边站的。
退堂鼓是从一开始就打响的,她觉得那些步骤她根本记不住一点。
但看着向繁洲满脸诚挚,她说:“好,那你教吧,我不保证会。”
他继续笑:“你也太谦虚了吧?”
谦虚,等下你就会见识到底是我诚实还是我谦虚,何慕腹诽。
为了让何慕能看得清楚,向繁洲是站在她身后给她演示的,第一视角比较容易理解。
他拎起领带的两头:“看好了,大剑,也就是宽的这头放到右边,小剑,细的这头放到左边,大剑叠到小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