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燕珂后，燕归云把控制器装进蛇皮袋里带回了蜗牛屋，塞进了沙发底下。
她没打算告诉秦叔关于燕珂的事情，没有必要，横竖是个留不长久的仿生人，迟早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第四次来黑市，燕归云身后多了个尾巴，她有些不太习惯地总回头看，像是怕孩子丢了的妈妈。
燕珂察觉到她的动作，往前走了两步，与她并肩同行。
“不必担心，我不会逃跑。”
燕归云听了，耸耸肩道：“谁知道呢。”
这次来黑市，主要有两件事，一件就是卖废品，另一件则是要把燕珂的右手给她接上。
不然的话，只靠一只手，燕归云指望不上燕珂能给她捡着什么好东西。
卖东西简单，从奇沃家里搜罗来的一堆废铜烂铁，林林总总卖出了两万五。
空手套白狼，收获还算可以。
燕归云心情不错，哼着歌带着珂颜进了一个挂了修理牌子的小店铺。
“老板，仿生人能修不？”
看到那双熟悉的灰色机械义眼，燕归云微微一愣，“是你。”
阿拉伯打扮的摊主双眸一闪，“客人，挺巧。”
“你不是做动植物生意的？怎么又来干修理了？”
燕归云自来熟地在小凳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摊主无奈一叹，“动植物生意难做，为了不饿死，副业是必要的。”
“也是。”燕归云深有同感地点头，“技多不压身嘛。”
“您说要修理的仿生人是这位客人吗？”
摊主看向珂颜。
“对，她胳膊断了，给她接上就行，要多少钱？”
摊主笑道：“客人是老主顾了，我自然不会怠慢，修胳膊是件小事，不如我免费给客人修？”
“免费修？”燕归云饶有兴趣地看向摊主，“什么条件？”
“客人聪明。”摊主道，“我可以免费给客人修，但请客人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不会危及客人生命，但暂时还不能与客人说，等客人下次再来时，就会知道了，如何？”
“听上去是桩不错的交易。”
燕归云笑着，换了条腿翘着。
“但还是算了吧，比起人情，我更喜欢金钱交易，说吧，多少钱？”
摊主似乎早就料到她不会答应，闻言并未露出惋惜的神色。
“好吧，既然客人不愿，那么只需支付我八千沙币即可。”
他站起身，“请二位客人到里面来。”
“这八千沙币也算到你的债务里。”燕归云点了点燕珂，“一共是二十万零八千。”
燕珂沉默地点点头。
“进去吧。”
店铺的粗布门帘被撩起又放下。
摊主的技术纯熟，接上燕珂的胳膊只花了半个小时。
这整个过程里，燕归云一直在旁边紧紧盯着，没有半步离开，确定了摊主没有偷偷往燕珂的胳膊里放入什么别的东西。
离开前，燕归云支付了八千沙币的现金，对摊主露出一个笑容。
“欢迎客人下次光临。”
摊主回以笑容，一双灰色的机械义眼微微弯起。
燕归云转身，心神激荡。
她总觉得这个摊主的笑容不对劲，不太像是面对普通客人的笑，反而像是……看见一个认识且特殊的人的笑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与摊主对视时，她似乎看到了他那双义眼里有红点一闪而过。
会是监视器吗？
摊主的背后有人，还是冲着她来的？
但燕归云不明白。
她分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她是身穿不是魂穿，即使是联邦的系统里都没有她的信息，又怎么会有早就认识的人？
燕归云仔细想了很久，她敢保证，自己过去二十一年的人生中从没有接触过任何类似穿越的情况，也没有过哪一段记忆空白的时段。
这就是她第一次穿越，第一次来到这个一千年以后的世界。
燕归云决定不想那么多了，横竖她也是个要离开的人，这里的一切能少掺和就少掺和。
实在有情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靠瞎猜也猜不出个什么来。
还是赶紧赚钱最为实在。
接下来两个多星期的时间，继搬砖和捡垃圾后，燕归云又开拓了新的业务。
帮不方便出门的独居大爷大妈买菜做饭、给城区公交车重新喷漆、靠着还算不错的形象给理发店服装店当临时模特、和清洁工一起疏通下水道、给杂志社作者当临时枪手……
总之，所有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工作都让燕归云尝试了个遍，都是日结的工资，第五十一城区里到处都是她忙碌的身影，不少人也都认识了这个勤快得一个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