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时钟的指针已经转向了十一点。
但秦叔还没有回来。
燕归云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点焦灼。
她不能出去找，这是别人的事情，她不过是一个租客，不能越界去插手。同时，她也不能不等他就这么睡了，于理，这对主人不礼貌，于情，她是秦叔救回来的，待人的态度不好再那般冷淡。
想到这里，燕归云觉得有些头疼。
从小到大，她很少与人亲密相处，更别提和一位长辈同住一个屋檐下，这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秦叔。
若非无处可去，她不会想留在这里。
燕归云满脑子胡思乱想着，正当她思索着要如何升到五等公民摆脱黑户身份时，门口传来声响。
是秦叔回来了。
燕归云立马下了沙发，规规矩矩地站好。
“秦叔。”
秦叔抬头，诧异地“看”向她，“你怎么还没睡？”
不等燕归云回答，他随意地摆摆手，道：“以后都不用等我，你休息你的就是，我是睡不着，出去散散步。”
散步散两个小时？
而且，自从秦叔进来，屋子里似乎就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气味。
燕归云压下心里的疑惑，坐回沙发上。
看着秦叔在屋子里走动的身影，她想了想，问道：“秦叔，您知道如何升公民等级吗？”
“你现在是什么等级？”
黑户身份瞒也瞒不住，燕归云直说道：“我目前没有等级，以前有没有不记得了，我想再去黑岩裂谷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回一点记忆，但是只有公民才让出城区。”
秦叔点点头，用水浸湿了毛巾，慢慢地擦着手。
“公民一共有五种等级，一等最高，五等最末，从五等到一等分别需要不同的贡献值，贡献值达到一千可成为五等公民，达到一万可成为四等公民，达到十万可成为三等公民，达到百万可成为二等公民，达到千万可成为一等公民。”
“贡献值要如何算呢？”
“贡献值嘛，顾名思义，为联邦做贡献就行，工作是贡献，交税也是贡献，你看我们城区的城卫队每天巡逻保护我们这一城人的安全也是贡献，只不过贡献有大有小，老头子我啊，就是贡献值一直上不去才只有个四等公民的身份。”
工作，交税，保卫城区安全……只要是为联邦做了贡献，按程度来划分贡献值的多少。
燕归云问道：“那捐款是不是也可以获得贡献值？”
“可以是可以，不过所需的金额很大，就跟交税一样的，如果你捐个几十上百亿的钱，明天你就是一等公民了，你有那么多钱吗？”
燕归云默默揪紧了自己的钱袋子，“没有。”
“如果捐两万能得多少贡献值？”
“二十吧。”
这么少？
她现在身上只有四万多的沙币，全捐出去也不过就四十个贡献值，距离成为五等公民所需的一千相差甚远。
还是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秦叔，城区里有不需要公民身份就可以做的工作吗？”
“有啊。”秦叔笑道，“抢劫。”
燕归云愣了一下，“秦叔……”
“哈哈哈，逗你的。”秦叔正色道，“第五十一城区虽然乱，但也是有城卫队的。不过你要是真去干抢劫的活儿，不用城卫队，老头子我第一个把你绑了！”
“这样吧，明天早上你跟我出门，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做什么？”
“搬砖。”
秦叔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就不再言语，爬上二楼，躺上床，灯一熄，很快就只剩清浅的呼吸声。
燕归云躺在沙发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睡意全无。
入夜后的第五十一城区格外安静，安静得像一千年前的山野乡村。
只不过，即使是山野乡村，也能听见青蛙蛐蛐儿等动物的叫声，可第五十一城区，一片死寂。
唯一还亮着灯的只有上方那似乎永不停息的空中马路。
等第二天早上，到了地方，燕归云才发现，秦叔所说的“搬砖”并不是真的用手去搬砖。
广阔的工地上，到处堆着小山般高的钢板砖石，一台台巨大的机器把五六十公斤重的砖石一块块垒起来，组成一面遮天蔽日的城墙，笼罩在整个第五十一城区周围。
燕归云和秦叔站在底下，像两只蚂蚁误入了儿童的积木城堡。
秦叔边走边说：“常年的酸雨腐蚀了城墙，所以这城墙啊得时换时新。”
燕归云奇怪道：“怎么不直接采用耐腐蚀的材料做城墙？这样不是更节省人力物力？”
“节省不了。”秦叔摆摆手，“再说了，哪有那么多耐腐蚀的材料，有也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