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芳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斜对门钱大妈,五十岁了还是个顶级恋爱脑,对男人至上的理念深信不疑,这辈子生了一个儿子,就坏了身子,这个儿子还因病去了,儿媳妇直接回娘家改嫁了,不过好在给钱家留下了两个小孙子。
这家人也是个头铁的,在这个到处都是强国、建军这类名字的时代,这家人的两个孙子分别叫钱来、钱往,听说曾经还被人举报过,毕竟她男人钱川是机械厂采购部的。
起这种钻到钱眼里的名字的人,还在一个大厂采购部工作,不就是相当于老鼠进了米缸里,谁能放心得了。
现在钱川依然在采购部工作,很显然,没被人抓住小辫子。不过要说钱川是个干净的,李桂芳第一个不信,毕竟上辈子机械厂倒闭之后,钱川是厂里第一个下海经商的人,听说生意做的还挺大,要是初期没有资本哪来的大生意可做。
看着钱大妈牵着自己两个小孙子,大孙子钱来今年六岁了,小孙子钱往也四岁了,两个小子身上穿的都是厚袄子,但是两个袖子这会儿都发黑反光,往孩子脸上一看,鼻涕都快流到嘴里,钱往还顺势添了一下。
这下给李桂芳恶心的够呛,站在旁边的顾敏也小大人似的蹙了蹙眉。
“可不是机灵嘛,饿了都知道吃鼻涕了。”李桂芳话音刚落,钱大妈就顺着李桂芳的视线看下去,“啪”的一下,打掉钱来准备用袖子擦鼻涕的手,“你个小兔崽子,说了多少遍,别用袖子擦,咋不长记性?”
被奶奶打的钱来瞪了他奶一眼,“你再打我,我就告诉爷爷,让我爷爷收拾你。”说完就挣脱开钱大妈的手,牵着自己弟弟往巷子口走了。
李桂芳嗤笑一声:“还不赶紧去哄哄,不然钱川下午回来真得收拾你了。”
“哼,我男人收拾我咋了,总比有些人没有男人的好,哎呀,这冬天啊,还是得有一个男人,不然被窝都是凉的,多可怜,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娘家有个鳏夫,啊……”
钱大妈正在欠欠的挑衅李桂芳,话没落迎面飞来一个烂白菜头,“吧唧”落在李大妈的脸上。
陈籽小两口本来还在客厅里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热闹,两人是完全不担心老妈会落下风,但是现在老妈突然动手了,就有点害怕李大妈还手,老妈再被伤着,就赶紧走到院子里。
钱大妈脸上被糊了一脸泥,溅到身上的泥土还有股臭味,气的浑身发抖,这可是钱川前几天才给自己扯布做的衣服。
“啊……你这个贱人,你还我衣服。”说着就从顾家院门口飞奔到李桂芳身边,抬手就想扯住李桂芳的头发。
李桂芳是谁?她当年可是八九十岁还能叱咤广场舞届的人,能让小小钱大妈拿捏住,一手攥住钱大妈的手腕,一手掐住钱大妈的脖子,一个用力就将钱大妈抵在旁边的围墙上,吓得围墙上看热闹的何大妈脖子一缩。
钱大妈被攥住命门,感觉到李桂芳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还在慢慢收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李桂芳疯了,她真的疯了,她要杀人了。
陈籽和顾森都愣在原地,围墙上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吱声,只听到大门口传来一声:“桂芳,快放开。”是对门吴大妈的声音。
吴大妈本来在家里准备冬菜呢,就听到对门顾家传来的尖叫声,打开门一看,吓出一声冷汗,赶紧走进顾家院子想扯开李桂芳,但是李桂芳认死理一样就是不松手。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陈籽紧忙上前也帮忙将婆婆拉开,李桂芳这才慢慢松开钱大妈的脖子,但是这时候钱大妈的脖子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手指印,脸也涨的通红。
终于可以自由呼吸的钱大妈弯下腰使劲的咳嗽,“咳咳咳咳,杀人了,李桂芳要杀人,我要报警,我要让人把她抓起来,咳咳咳咳。”
“哼,你去报警啊,我倒要看看警察是抓我,还是抓你这个以烈士的死,侮辱烈士遗孀的贱人。”
听到李桂芳的话,大家看向钱大妈的眼神都变了。顾勇当年可以说是为了机械厂死的,偷钢材贼被保安追进了这片家属院,那贼慌不择路的跑进厕所里,顾勇正好在里面,为了拖住小偷,被那贼捅了好几刀,后来流血过多死了。
自从顾勇去世,李桂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大家都不敢再她面前提顾勇,更别说用顾勇的死去侮辱她了。
钱大妈终于缓过来,但是又因为李桂芳的话变了脸色,“我,我啥时候侮辱你了,我也没提顾勇,你别故搅蛮缠。”
李桂芳作势就要再次上前打钱大妈,不过被吴大妈拉住了,但是还是指着钱大妈说:“我胡搅蛮缠?是谁说我没有男人可怜,是谁说要给我介绍一个鳏夫?你以为我是你啊,离了男人那二两东西就活不了的玩意儿,要下贱滚回家去下贱,在别人院门口显摆你被男人滋润的有多好,你咋不去大街上给人演一场。”
环视了一圈墙头上、院门口的人,李桂芳继续说:“我男人死的时候,我指天发誓,我李桂芳这辈子绝不改嫁,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家魂,谁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