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缘下意识挺直脊背,视线无措不知往哪放,最后穿云过雾,降落在对面那人身上,唇瓣欲开欲合,急需说点什么来打破此刻诡异的沉默。
“哈哈…我、我回国了……呃你怎么在公共场所抽烟……”
这话此地无银三百两,白缘尬的扣脚趾。
薛正希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将烟头捻灭在旁边烟台上,眸光冷冽,淡淡的嗤笑,似有似无的轻蔑。
“你还真没变,消失那么久出现就是为了被我狠狠嘲笑?”
平淡的语气述说,嘴角含一抹嫌弃的浅笑,探究之下,白缘未从那双漆黑淡漠的眼眸里看到其它多余的情绪。
心下松口气和莫名的失落丝丝缕缕地延续。
“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问你”
掀起眼,鸦羽长睫投落暗影,语调轻飘飘:“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白缘:?
薛颖什么意思?姐弟财产共有?
她急忙辩解:“我刚回国,你姐说我可以先暂时住这里,我不知道这房子是你的……”
薛正希沉默,扯了个自嘲的笑:“也是,当初要出国就没和我说,现在回国又有什么理由通知我”
白缘心骤然紧缩,像咬了一口酸果,涩地说不出话。
薛正希收回视线不再看她,懒懒散散往廊道另一户一指,“那是薛颖的”
说完便走近白缘,眼神示意她借过。
白缘仓促拿起自己东西,后退腾出门口位置。
礼貌看向别处默默祈祷薛正希快点进门。
—“咔嚓”
然后门开。
时间缓慢地流逝,白缘低着脑袋,听见他说,“这个门有初始密码,薛颖那个女人大概率还没改,你可以试试,如果你不想在门外呆一晚上的话。”
然后一串报数,白缘还没反应过来,
“—啪”
门被阖上。
她像只失魂落魄的流浪狗,被留在原地。
原本以为,他会叙旧。
他如今进入娱乐圈,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连穿衣搭配也是和他以前张扬霸道的性情完全不符的低调避人。
而她也从曾经的置身事外成了理不清剪还乱的局内人。
说好了要斩断过往一切,哪怕是再经历一遍也能洒脱自然从容面对。
可是为什么想起他,看到他,喜怒哀乐种种情绪失控,就连回国的决定也是被脑海闪过的破碎片段干扰了理智。
白缘深呼吸几下,空气中还残留淡淡的烟草气息,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人会变的,都过去八年了,她自己不也从当初的眼里有光,变成现在被生活摧残得连站在他面前都窘迫的无所适从吗?
既然往事不堪回首,那么如今就各自安好吧。
白缘按下胡思乱想,照着薛正希刚才报的那串数去输另一扇门的密码,果不其然密码正确。
心里默默吐槽薛颖心大,拖行李推门而入。
里面装修显而易见温馨恬静的典雅法式风却依旧透着一股压不住的性.冷.淡。
是薛颖的风格,陈设了家具也压不住的荒凉气息,一点活物生活过的的痕迹都没有。
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白缘粗略参观了一圈,发现这屋子是真的大。
四室三卫,还有一个大阳台,视野极好,信北CBD区繁华璀璨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个人住这么大屋,她还真有点不自在。
留学时因为学校高昂的住宿费托导师介绍搬到离研究所接近一个小时脚程的老旧公寓,和另一个同样来自中国的女生合租。
公寓小隔音差,合租的女生是各种MOBA类游戏的狂热爱好者,每到深夜鬼哭狼嚎,哭天喊地。
白缘提醒过几次,女生态度诚恳连声应好之后转头照旧,白缘拿那女生没辙,再然后逐渐熬出了抗体,成了习惯。
习惯这东西真可怕。
哪怕逼迫大脑不去想,身体却还保存着惯性。
收拾整理忙活到深夜,白缘睡不着。
挑了个最小的房间搬进去,简单收拾完毕,顺便把整个屋子翻个地朝天打扫出点人味儿,躺在床上计划明天一早去薛颖公司找她要联系方式。
物业那里压根就没看见薛颖的名字,薛正希的联系方式倒是看到两处,她猜是薛颖怕麻烦直接填的她弟。
翻来覆去,一次又一次试图压下.体内躁动。
为什么自己还记得那个号码,哪怕号码前面的联系人名称写的不是“薛正希”三个字。
“嘉天苑”对住户隐私的保密措施做的不错,同意让她查看联系方式也是因为薛颖派人提前打过招呼,且填写的信息必须真实有效。
而薛正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