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直没跟我说。”
赵洵想了想,才发觉自己竟然真的忘了,于是理着宽大的衣袖说道:“是因为那些官吏敷衍了事,没有好好喂养马匹,所以去岁过冬一大半病马不是冻死就是饿死,我已经惩治过了,但咱们的战马数量本就不多,以后群牧司(3)与各地孳生监(4)也需明令加强管理。”
“好,就按你说的办。”
赵珩颔首,继续低着头将选定考官的诏书写完,盖上玺印,待墨迹干后举起来又看了看。
赵洵也伸头凑了过去,看到考官名列里有徐琢,忍不住道:“陆敬慎的儿子是省试头名,此次御试他也会去,我记得徐御史与陆敬慎私交甚密,不需要回避吗?”
赵珩疑惑道:“不在五服内,可以不用回避。”
赵洵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参加御试举子的答卷最后还要呈交给赵珩,由他亲定甲第。
赵珩抬了抬手,侍奉在侧的内侍忙弯身低首走过来听候指示。
他笑了笑,道:“把我寝殿桌案上摆着的龙团凤饼拿过来给宁王,还有旁边那个小瓷罐子,也一并带过来。”
赵洵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大哥上次给我的茶,我还没喝完。”
赵珩又展开一卷纸,开始提笔蘸墨,“谁说给你喝了,你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想起来找我一趟,不给我点一盏茶怎么能行?”
赵洵唇角带着笑,拱手应道:“好好好,那我便给大哥献丑了。”
赵珩边写边笑道:“放眼宫中,论起点茶,谁比得过你啊。”
赵洵挑了挑眉,“可是我点茶的技艺还是跟你和二伯父学的。”
“怎么?现在向你讨碗茶喝也要推辞了吗?”
“哪敢推辞,我许久未点茶,这不是怕大哥嫌我手法生疏。”
“怎么会,爹爹在世时,就爱喝你烹的茶,还总说我的茶艺不如你,我这有段时日没喝你点的茶,倒也十分想念。”
二人说话间,那名内侍已经东西呈了过来,赵洵接过茶饼和小瓷罐子,走动几步坐在了茶案前,他将手中东西放下,又轻理衣袖,右手夹起一小块茶饼,放到石臼里慢慢捣碎。
赵珩握着笔,笑着问道:“我听说,前些日子你救了个小娘子。”
赵洵颇为惊讶,“怎么大哥也知道了?”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你愿意主动关心小娘子。”
赵洵松开茶槌,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小声嘟囔:“元宝说的?这个元宝,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赵珩轻轻一笑,“你也不小了,还尚未婚娶,我当然替你着急。”
赵洵拿着竹夹,慢悠悠地把捣碎的茶饼拨到碾槽里,“这事儿有什么可急的,我又不像你与嫂嫂那般,青梅竹马,少年情深。”
赵珩将笔搁置到笔架上,走到茶案对面坐下,揶揄道:“以前倒是有小娘子追求你,也不见你理过人家啊。”
碾轮来回滚压,碎茶叶变成更加细小的茶末,清香暗浮。
赵洵嗅着茶叶的淡香,脑子里满是徐予和的身影,连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牵起,笑意加深,“那些人,都比不过她。”
赵珩眉毛一挑,身子前倾,又搬着矮凳往前挪了挪,趴在茶案上问道:“哦?六哥竟是真有心仪的小娘子了?”
赵洵止住手里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耳朵根有些微微发红。
“看来元宝说的是真的,你喜欢那位小娘子,所以才救下她,”赵珩打开小瓷罐子,从里面抓了颗糖霜红果儿捏在手里,“是小时候你在大相国寺遇到的那位小娘子吗?”
赵洵眉头跳动,丢下碾轮,茶也不碾了,“这个元宝,到底跟你说了多少。”
赵珩把红果儿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点头笑道:“看你的反应,还真是那位小娘子,不过元宝自然没说这些,他又不知道我们小时候的事,都是我猜出来的。”
赵洵闻言,握住碾轮的手柄,低头继续碾茶,“是她,什么都瞒不过大哥。”
“我们自小一块长大,爹爹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还能不了解你?”赵珩嘴上带着笑,声音却低了下去,“五叔父与五叔母不在之后,你整日郁郁寡欢,我跟娘娘想方设法地逗你,你都没什么反应,还总是躲在角落里偷偷一个人哭,爹爹那时候一下朝就抱着你。”
相隔多年,但每每想起父母遇害的场景,赵洵仍觉历历在目,他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把碾槽里的茶末轻轻倾倒在磨盘上。
赵珩说着说着,越发心疼自己的这个堂亲弟弟,抬袖擦掉眼角濡湿,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也就那次上元节爹爹带着我们去大相国寺看灯会,人太多了,我没看好你,把你给弄丢了,爹爹找到你的时候,说你捧着一罐糖霜红果儿在笑,回宫以后你还去尚食局专门找司膳内人教你怎么做,从那开始,你变得开朗许多,不仅哭得少了,也愿意同我诉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