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官人,劳烦带路,我去劝一下父亲。”
杜浔回头一看,刚好注意到她用胳膊夹着的密信,眸色蓦地暗沉下去,沉声问道:“徐小娘子,这信,怎会在你那里?”
徐予和见对方神色有异,猜测杜浔必定知道密信内容,为了不让他生疑,迷茫着脸把事情和盘托出:“方才在屋里捡的,我还以为是谁写的曲子词儿,铺开一看,结果净是些奇怪的文字,我一个也瞧不出来,也不知写的是什么。”
杜浔神情严肃,郑重道:“徐小娘子,关于这封信,还是少打听为好。”
他这般回答,徐予和心中更加笃定密信背后隐藏着秘密,便皱紧眉毛,瞪大眼睛,眸中水波盈盈,面上茫然无措之色更甚,“为何?难道这封信,是宁王与哪位小娘子互表心迹的秘密手书?”
闻言,杜浔忍俊不禁,心想既然赵洵敢在徐小娘子面前拿出密信,便说明信任她,也不打算再瞒着,直言道明背后玄机:“这封信函是岑琦岑将军被诬陷叛国投敌的关键物证,所以我让徐小娘子切莫好奇。”
此信竟牵扯到了叛国?
徐予和身子一僵,不由得深思起来,两封信不仅文字风格相同,印章也一模一样,有人用这封信诬陷岑将军,或许外祖被贬也是因为无意间拿到了敌国的情报,保不准连那山贼,也是假的,只是为了灭口。
她慌忙把这个烫手山芋还给杜浔,声音发颤,“既是如此重要的物证,那便劳烦杜小官人交给宁王,让他保管好,莫再遗失了,我差点都说不清楚了。”
杜浔把密信折好放进袖袋,笑着解释:“徐小娘子多想了,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怕你因此事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徐予和面上客气笑笑,心里仍在思索着那封密信,她总觉得外祖身死远没有那么简单。
杜浔继续领着她往前门走,才到正厅,两人就看到赵洵颇为得意地往回走。
杜浔张嘴问道:“承平,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赵洵讶异道:“我不一个人回来,难道半个人回来吗?”
杜浔快步走他跟前,凑他耳朵旁低声问道:“徐御史呢?”
赵洵眉梢一扬,同样压低嗓音:“他啊,没吵赢我,可能还在门外生闷气吧,你问他作甚?”
徐予和朝前走了几步,微微仰头,“听说宁王今日早朝和人吵架了?”
赵洵以为她在关心自己,便捏了捏眉心,颇为头疼道:“是啊,那些个老顽固,好话不听,非得听赖话。”
话音未落,他就被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徐予和又问:“宁王刚刚也在与人吵架吗?”
赵洵顾不上搭理杜浔,眼中晕开一抹笑意,直直盯着她看,“是,不过你别担心,我自是不会让别人从我身上讨到便宜的。”
说完,他又被人用胳膊肘撞了下。
赵洵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杜浔,不明所以道:“你总打我作甚?”
“宁王骂的人,是我父亲。”
徐予和淡淡开口。
“父亲嘴直脾气倔,我代父亲向宁王赔罪,”她垂首低眉,屈膝跪在地上,“但父亲也是一心为民考虑,只因政见不同,才会多有冒犯,宁王襟怀磊落,请莫要与他计较。”
赵洵脸上笑容僵住,耳边嗡鸣声不断,顿时明白杜浔为何两次用胳膊肘撞自己,但见徐予和跪在地上,他眉峰拧紧,当即弯下身想将人扶起来,“抱歉,我不知道,我……”
徐予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实徐予和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对她的好是竟是真心实意的,所以,她现在要利用这一丁点的真心换取父亲不被新党报复。
“我不知道他是你父亲,”赵洵蹲下身子半跪着,低声解释:“他早朝时骂了我,我只是气不过,所以才……”
“宁王若是气不过,我甘愿代父亲受责。”
徐予和把身子弯的更深,故意扯动右臂,钻心的痛楚使她眼里渐渐浮起一层水雾。
赵洵见她这般,更是止不住心疼,“我不会怪罪徐御史,他骂我,我也骂回去了,算是扯平了。”
立在一旁的杜浔轻咳几声,提醒道:“我说你们俩,搁这儿拜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