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绪直接从二皇子府邸把人抢走了。承潇半夜辗转,怒气未平。燕云坐起身,帮他按揉着太阳穴,温言软语地安抚道:“老四这般却是过分了些,但也足见他是乱了阵脚。”
承潇:“他竟然敢贸然派兵包围本王府邸。真是欺人太甚。”
燕云:“原以为老四是个风流无情的,没想到竟是个多情种。这样甚好,他有了软肋,就有了弱点。”
承潇:“等到秦叔磊一死,他的软肋就会变成刺伤他的利剑。”
燕云:“殿下放心,人证、物证我都已安排妥当。秦叔磊挪用赈灾银两,通敌卖国的罪名必能坐实。若他们敢彻查,必会翻出老四的家底。老四只能弃卒保车。”
承潇:“我们只需要挫挫老四的锐气,打压打压他现在的势头。我想这也正是太后所想要的。“
燕云:“是啊,太后她老人家要的是朝中各方势力的平衡。老四仗着贤妃和太后那一层关系,布局有些操之过急了。太后断掉他左膀右臂,也是对他的警告。”
承潇:“真想借此机会一举端了老四。”
燕云:“殿下,此局我们已是稳操胜券,点到为止即可了。若是太急于干掉老四,那针对他的明枪暗箭可能就会转向我们。更何况,若我们再进一步,太后恐怕会有所动作了。”
承潇:“是啊。这样想想,可是顺气不少。还是爱妃最懂我心。”说罢,顺势把燕云压在身下,两人又是一番云雨。
禾儿回到四皇子府上,一连数日半睡半醒,精神状态一直不佳。她醒来的时候,承绪总是不在。想问一问三哥的情况,可身边的仆妇都三缄其口。只从周管家那里得知,四皇子已经数日未回府,想必正在为三哥的事情奔走。萱玥和孟氏好几次要来探望,可都被侍卫拦住。
秦府被查封后,府里的仆从连同李嬷嬷都被带走审问。李嬷嬷在宫中数年,见多了各种腥风血雨的算计。经过几番审问,也就摸清了此事七八成的脉络。李嬷嬷毕竟是宫里的人,只是最近来秦府帮忙。二皇子的人见审不出什么,便恭恭敬敬地将嬷嬷放了出来。
听说承绪这日正好在府里,李嬷嬷便先来四皇子府辞行。不到半月的功夫,承绪整个人清减了一圈,眼底是深深的疲惫。李嬷嬷瞧在眼里,甚是心疼。
李嬷嬷上前行礼道:“奴婢给殿下请安。”
承绪:“嬷嬷请起。”声音里透露着倦意。
李嬷嬷:“前些日子在秦府帮着打点,可这世事无常,奴婢也该回宫去了。”
承绪:“嬷嬷,”承绪似有话要说,却又顿了回去。
李嬷嬷:“奴婢在宫中数年,权谋算计,尔虞我诈,多少也见过一些。这其中的权衡取舍,进退两难,奴婢作为旁观者都不免唏嘘。所谓顾全大局,就会有所牺牲,有所牺牲就会有所积怨。位高者不得不在两难中选择顾全大局。这正是在其位,必承其重。”
承绪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嬷嬷还是这样,任何时候都会站在我的立场思考问题。”
李嬷嬷:“既然殿下如此说,那奴婢就大胆再多说几句。殿下把禾儿送走吧。”说罢,李嬷嬷看着承绪,想要得到他一个确定的答复。
承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意识地拨弄着手中的玉扳指,眉头紧锁。良久,也没有回答李嬷嬷。
李嬷嬷明白了殿下的心意,语重心长地说:“在宫里,集爱于一身,便是积怨于一身。在殿下府里也是一样。以如今的时局,殿下便是有了软肋。”
承绪:“嬷嬷的意思,我都明白。绪儿已经这么大了,还让嬷嬷如此操心。”
听到殿下此言,李嬷嬷突然红了眼眶。她不想殿下看见,便匆匆拜别。
李嬷嬷快走到门口时,皓天赶上来叫住她:“嬷嬷,殿下听说您肩痛的毛病又犯了,特意嘱咐我送来愈风宁心丸。这丸里有几味药不易得,连宫里都不常见。嬷嬷要是觉得这药用得好,殿下会叫人常为嬷嬷备着。”
李嬷嬷:“殿下真是有心了,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皓天:“殿下待我们都是极好的。”
李嬷嬷:“你和叔磊也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嬷嬷又叹气道:“禾儿也是个好姑娘。希望殿下分得清到底是赎罪感还是爱。”
皓天:“殿下身边有过无数的女人,但他对禾儿确是不一样的。”
李嬷嬷:“你们小儿女的事情,我老婆子也管不着。但愿此事尽快了结,也算是好事多磨,叔磊能和江家小姐喜结良缘。”
听闻此言,皓天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便不再多言。
当晚,皓天派人打点了牢房的守卫。四皇子和皓天穿着便衣来到天牢。昏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叔磊?”皓天叫道。
秦叔磊缓缓抬起头,满脸的伤痕暴露了这些日子所经历的苦难。“殿下?皓天?”他眼神有些涣散,嗓音嘶哑。
“兄弟,受苦了